“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人问。
“能是什么?歌功颂德的玩意儿呗!”之前说话的人冷笑几声道,“必定是写着知州大人的丰功伟绩,要流芳百世呢。”
周围的人立刻恍然,点头表示同意,这当官的还不都是为了名和利吗?
“那怎么还立了三个大石碑呀?这是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刻上去了吧?”人们的语气越发不满起来。
好像发一发牢骚能让身上热乎一些似的。
“说不定这河渠通了水,能让咱们随便用呢!我家有几亩地,就在河道边,不比靠天吃饭强多了?”
“你想得美!让你白用当官的从哪赚钱?!”立刻有人朝他泼冷水。
也不怪老百姓这么想,从来苛捐杂税名目繁多。
车有车税,船有船税,养牲畜要交税,生孩子也要交税。
当地方官的都有一手巧立名目的本事,这河渠一挖通,百姓灌溉和行船,又能收不少钱了。
人群中议论声渐大,官差立刻走过来制止。
郑无疾还站在那里,笑眯眯地说道:“今日天气有些冷,各位稍安勿躁。
这第一块石碑嘛,就有请本州的七位知县和几位乡绅商户代表众人揭开。”
七个县的知县听了多少有些惶恐,毕竟在这里比他们职位高的还有好几位。
因此连忙推让道:“使不得!使不得!”
郑无疾说道:“在这里不以职位高低来论。参与挖通河渠的是七个县的百姓,你们作为父母官组织调度,着实辛苦。
更何况你们带头拿出家中积蓄,填补不足,着实令人敬佩。”
七个知县顿时有些懵,他们什么时候拿出钱来挖河渠了?
“在此之前,我从未对百姓们说过,本州的官员和乡绅商贾都纷纷拿出钱来支持此次水利工程。
因钱数有限,而工期不定,究竟该开支多少,要等最后才能核算。
如今朝廷拨款要几个月后才到,所以先给大伙儿发一半的工钱。
这钱嘛就是咱们自己州县的人凑起来的。”
百姓们一听,居然不是白干,还有工钱可领,顿时欢呼起来!
那几个知县虽然听明白了郑无疾所说的话,可还是有些不明白他们什么时候拿出了钱来。
“该不会是让咱们现掏腰包吧?”申鼎觉得大事不妙。
在这个节骨眼上当众说他们捐了钱出来,这跟明抢差什么?
而被点到名字的乡绅和商户代表倒还算淡定,毕竟他们给这些人提供了饭食。
“几位大人等什么?快上前吧!”郑无疾笑着示意这几个县令快去把第一块石碑上的红绸揭下来。
“走一步说一步吧!”叶承训小声说,“总不能在这儿翻脸。”
说一千道一万,郑无疾都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轻易得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