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一两银子,在赵行舟看来就是毛毛雨,可是他两袖清风,别说是一两银子,他连半两也拿不出来。
“今天没带钱,先记上,下次一起给。”
赵行舟大袖一挥,准备走人。
小二急了,挡在他面前:“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是想吃白食吗?”
赵行舟:“刚才那几个人走的时候,你们为何不拦住?”
小二:“就你岁数大,不拦你拦谁?”
一番理论之后,赵行舟被留在茶楼里,除非有人替他还上那一两银子,否则他就要留在这里打工还钱。
掌柜看他不像是有钱的,担心他一副倒霉相把客人吓走,就把他打发到后面洗碗。
茶楼里没有煎炒烹炸,杯盘碗碟并不油腻,用清水稍做冲洗便可,省时省力。
在掌柜看来,这是傻子也能干的活。
可是掌柜显然低估了傻子,也高估了赵行舟。
半个时辰,赵行舟便打破了五只茶碗八只碟子,最后他被打发去打扫茅厕。
茶楼里的茅厕是给客人用的,不但打扫得很干净,而且还点了薰香插了鲜花。
让赵行舟去打扫,也只是稍作清洁而已。
可是片刻之后,一位客人刚进去便被酸臭味熏得跑了出来。
赵行舟在里面呕吐,吐了一地,干净的茅厕被他弄得臭气熏天。
最后,赵行舟是被茶楼请出去的。
掌柜说了:“算我们倒霉,那一两银子不用还了,求求你快点走吧。”
赵行舟走出茶楼,夜幕降临,已是掌灯时分。
这时,黑暗中闪出两条人影,无声无息站在他的身后。
赵行舟没好气:“你们身上有银子吗?拿一两,不,拿十两,给那家茶楼送过去。”
一两是茶钱,另外九两,就当补偿茶楼损失吧,毕竟,打碎了杯碟,还吓跑了客人。
赵行舟并没有立刻离开,最近这一两年,他的记性越发不好了,可是却时常会记起小时候的事。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女人的脸,紧接着,这张脸有了变化,变得更加端庄,更加威严,而那双单纯如稚童的眼眸,也多了几分沧桑和锐利。
晚风吹过,赵行舟猛的打了个寒颤,像,太像了!
“来人,去查查今天和老夫在一起的那几个少年住在何处。”
赵时晴回到家,便迫不及待和甄五多说起赵行舟。
甄五多也见过赵行舟,只是当时他还不认识赵时晴,更没有留意赵时晴身边的糟老头。
“宝贝大孙女,你在怀疑什么?”甄五多问道。
赵时晴煞有介事地四下看看,又打开窗子,对站在廊下梳理羽毛的小乖说道:“你在这里放哨,不要让人靠近。”
确保屋里的说话不会被人听到,赵时晴这才关上窗子,对甄五多说道:“我怀疑那个赵行舟是皇室中人。”
她又压低声音:“我甚至怀疑他是太上皇。”
甄五多一怔,他若有所思:“太上皇是萧真的外祖父,亲的,萧真也不像是个傻的,不会连自己的外祖父也不认识吧。”
赵时晴抽抽嘴角:“外公和外公也是不一样的,皇家无亲情,萧真长到十八岁,恐怕没见过他外公几次,而且太上皇十年前就去了长寿宫,那时萧真只有八岁,隔了这么多年,不认识不是很正常?再说,哪个正常人会把一个脏兮兮的老疯子和太上皇联系起来?”
甄五多听到那句“外公和外公也是不一样的”,心里美滋滋,同为外公,他这个外公可比萧真的外公强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那什么赵行舟真会是太上皇?
甄五多见多识广,可是此时也陷入了沉思。
赵时晴继续说道:“今天外公您没在场,您是不知道,那赵行舟一直盯着万姑姑,别提多吓人了,若不是我们跑得快,他说不定已经从万姑姑嘴里套出话来了。梁地的路引怎么还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