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石阶前,余淮松开了攥着林晏殊的手,抱着慕淮迈上了一级台阶回头等着林晏殊。
林晏殊的目光默默落在了前面一步之遥的余淮身上。
质感上乘的黑色商务衬衫扎线条笔直扎着皮带的灰色西裤里。面前的男人宽肩窄腰,身姿挺拔修长。
金色的夕阳里,台阶上立着的余淮英挺精致的面部轮廓被夕阳的橙色光亮镀上了一层柔柔暖暖的光影,本就沉冷俊逸的他此刻落在林晏殊眼里,更加英气迷人。
回茶楼的路上,颜值高的一家三口走在青石板长街的临溪小巷里引得过往的行人频频侧目。
“爸爸,你怎么知道我和妈妈在这里呀?行走间,双手环着余淮脖颈的慕淮好奇的问。
“刚刚茶楼里的人告诉我说你们出来附近散步了,我猜应该是来了码头这里。”说话时余淮仍是习惯性放慢脚步等着身后几步之遥的林晏殊。
“爸爸……”慕淮问:“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是的!多年前,爸爸在这个镇上工作过三年,心情不好时也经常喜欢一个人去码头那里坐一会儿。”
“去那里干什么?跟我和妈妈一样看风景吗?”
林晏殊顿时觉得,三岁的慕淮,好奇心实在是太多了。
余淮抿了抿唇:“对,看风景!不过之前我带妈妈也去过那里。”
“去那里做什么?”慕淮眨巴着星辰样明亮的乌黑眼睛顽皮笑道:“是跟我们李老师和她男朋友一样,约会吗?”
“勉强算是吧!”看了眼林晏殊,余淮唇角勾起,带着丝道不清言不明的意味:“当时你妈妈身上不小心受了伤,我就是在码头那里帮她给伤口上的药。”
林晏殊原本只默默跟在后面听着前面余淮和慕淮父子俩边走边互动对话。
听到余淮突然提及多年前那天两人来到码头的场景时,沉寂内心多年的记忆闸门蓦地被触动了。
说起来,那实在是不能算余淮口里的“约会”,顶多算是两人第一次清静独处吧。
可眼看接下来听到余淮即将要在儿子面前抖出她十年前帮小姨春玉打架的糗事时,林晏殊就再也无法继续保持沉默和安静下去。
当着孩子的面,她林晏殊不要面子的?
况且,她这个妈妈在儿子慕淮的心里可一直都是以温婉娴静的完美妈妈形象存在的。
要突然让儿子知道自己这个引以为傲的妈妈身上当年也有彪悍野蛮参与打架的一面,也不知道在孩子幼小的心里,她的温婉形象会不会彻底被颠覆到?
他应该会觉得自己的妈妈很凶,很可怕吧?
林晏殊止住脚步立在石阶上嗔怪的看了眼余淮,警告的意味深长:“当着儿子的面,你就打算故意揭我过去的老底,让我难堪?”
余淮敛眉看着林晏殊:“我当然不会对儿子说出那天你身上生的事情!只是刚刚儿子问起的时候,我突然就想起当年我们在一起的一些事情罢了。”
回忆悠长,刻骨铭心。
十年之久,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没想到关于那年那天生的事情还如此清晰的存在两人脑海里。
此刻,沉浸在过去回忆里的岂止只是一个抱着孩子的余淮?身侧的林晏殊的思绪一样回到了两人从前相识相处的点点滴滴。
那时,她还是个因误会和唐泽断了联络、感觉单方面失了恋的傻姑娘,每天三点一线的穿梭在小姨春玉茶楼里忙碌着。
那时和罗伊分了手的余淮也只是在茯茶镇疗养了心伤三年的政府小职员。
他也是初见她后就围绕在身边不肯离开的执着追求者。
那时候,心里眼里写满抗拒的林晏殊曾对余淮的执着示爱和关怀备至常常感觉莫名困扰和厌烦。
岂料姻缘天定,兜兜转转下即使起初心系唐泽,再不愿意,她和余淮还是意外的成了捆绑夫妻,最后竟然暗暗滋生了情愫。
姻缘天定。
就像常听的那《天定的良缘》里写的歌词一样:
就算是天定的良缘,也会有辛苦,
对和错都不必太在乎。
为爱退让,并不是输。
抓紧你的手走过我的朝朝与暮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