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斌陪云采奕坐在汽车后座,他递了张纸巾给云采奕。
云采奕摇了摇头,说自己没哭。
只是这样的天,没有方向,亦不知自己何去何从。
胡斌问:“要找许铭谈谈吗?”
云采奕低下头,长时间地沉默。
她才下定决心要和许铭在一起,就遇上这样的事,她要怎么做?
舅舅外甥,那是很亲的关系。
她如果不能为难许铭,那就只能为难自己。
而且谢霖的公司隶属恒瑞,她居然和自己最憎恨的人在同一个集团工作。
胡斌伸手拉住她的手,云采奕猝不及防,本能地抽回手,转头看向对方。
胡斌无所谓地笑了下:“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云采奕木讷地点了点头。
到家门口,云采奕一眼看见路虎揽胜,想也不想就推开车门下车。
风雨肆虐,劈头盖脸地砸过来,人仿佛被当头棒喝,冰凉的雨水冲击天灵盖,泼天似地浇向人的脸和全身。
云采奕眼睛一阵酸涩,视线被雨水阻隔,眼前一片模糊。
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直接往隔壁跑去。
胡斌在后面连声喊她,拿上一把伞,也没来得及打开就追了过去。
云采奕跑到门前,摸到门铃,使劲揿了揿。
下车前,她还存有一丝理智,只想过来和许铭谈一谈,可下车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人已经被雨水冲刷成落汤鸡,大脑也似乎
被冲成一团浆糊。
这团浆糊里有很多片段,有父亲坠下楼时浑身鲜血淋漓的情景,有他们全家在病房里抱头痛哭的情景,还有父亲半夜被人当垃圾一样扔到家门口,从此包工头人间蒸发……
奶奶和母亲去拦开发商的车,谢霖开着车还想逼退她们,她拿起一把斧头砸了上去……
许颖告诉她,许铭年少时来过桃源县,当时他14岁,是冬天寒假的时候,算起来也正好是她家出事的时候……
许铭的母亲姓谢,谢霖也姓谢,她就从来没想过这两人是亲姐弟,难怪一个德行……
“许铭,你给我出来。”
云采奕抬起一脚朝深色的铜门狠狠踹去,似要踹开这一切,求个明白。
她浑身湿透了,头发糊在脸上,衣裙也黏在身上。
胡斌跑到她身边,撑开伞,可是伞根本不顶用,伞骨都被吹翻了,他没帮上忙,反而自己也淋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