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内的血更多,几乎只剩下刚才放置手术床的位置是洁白的,其他地方,甚至连墙面上都是鲜红的血液。
跪坐在手术室中央的那个医生拉下口罩深深喘气。
谈颜玉看见,那人口罩下的脸,分明就是先前帮自己看诊的主治医生的脸。
嘴唇上的胡子没刮干净,他低着头,双手颤抖着捧起地上的血液,也许还带有温热感。
谈颜玉不敢细想,他仓皇倒退两步,捂着嘴。
跪在地上的人似有所觉,忽然抬头,犀利的目光如箭,朝他的方向冷冷射过来。
那一瞬间,谈颜玉猛地睁开眼睛,开始大口喘气。
入目是苍白的天花板,鼻端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他真的在医院,谈颜玉颤抖着,想撑着床板坐起来。
他伸出去的手被人抓住,安抚地拍拍手背:
“你终于醒了。”
说话的人语气中带着喜意。
谈颜玉僵硬扭头,望进白露担忧的眼眸中。
不止白露,床边还有徐弦和向寇文,外面还站着松子,正在“咯吱咯吱”嚼着棒棒糖。
看地板,是纯白色,他不是在松山市的医院。
认识到这一点,谈颜玉处于戒备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又再次躺回去,缓解头晕:
“抱歉,我有点头晕,等我缓缓。”
在场都是不拘小节的热门,他们并不在意这些,纷纷安慰谈颜玉,让他先好好休息:
“只要不是再昏迷过去,我们都可以接受。”
向寇文淡淡开口。
果然是向寇文,连安慰的话都说得如此冷冰冰。
嗯?向寇文,他不是应该在松山市么?
在徐弦他们的商演结束以后应该排了向寇文的商演才对啊。
难不成他还在梦里没出来?
谈颜玉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他再次睁开眼,侧着身体看向向寇文。
后者撩起眼皮回看。
直到徐弦不耐烦地伸手挡住向寇文的脸。
谈颜玉才惊觉,不是幻觉,他咳嗽两声,问对面两个人:“你们怎么来了?”
他记得自己晕倒前没有打电话给谁啊。
他手机里倒是有好几个打给暮修远的未接电话。
要来也该是暮修远来才对。
徐弦挑眉,眼角下压:“我们正好闲的没事干,又收到了你朋友的电话,就顺路一起来了。”
像是怕谈颜玉不相信,徐弦还用力扯了下向寇文,把向寇文端正的坐姿都扯歪了。
后者点头,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乖巧。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顺路的事情。
再说了,要是真顺路,难道还能刚好顺到医院的五层病房来么?
这不纯扯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