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南亭眼中透露出不知是怜悯还是失落的神色。
楚羽推开门,将血色拂得门板上到处都是。
昏暗的月色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不祥的阴影笼罩在场上唯一还活着的南蛮人头上。
“这么说,朕该夸你们一句,真有骨气。”
李辰轩将几近脱力的楚羽扶住,与也是一身浴血的宿影对上视线,确认他的身体状况无碍,下令让还有余力的卫兵们收拾殿前的一地残骸。
“真有骨气,还是用了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而且还是两次。”李辰轩踩在那蛊师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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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深夜,凌江国的绝大多数京官都在皇宫大殿中,听五个尚书讲了一晚上前朝旧事,还有南蛮整出来的烂摊子。
一边听着,就有黑衣人在大臣中间穿梭,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的人就被拖出大殿去,一声惨叫再没了声息。
破晓将至,皇帝才带着脖子上敷好药围了一圈绷带的首辅来到前殿。
“讲完了?”
六名尚书带头行礼,礼部尚书道:“回陛下,都跟大臣们说清楚了。”
李辰轩目光扫过殿下。
“诸位爱卿不必担忧,南蛮塞进来的人朕都清理干净,西南王现下也已启程去往西南边界,那些人掀不起什么浪来了。给大家三日休沐,回去睡个好觉吧。”
众位大臣缩着脖子,抬头瞧瞧皇帝,再看看后面面无表情站着的首辅,齐声行完礼,头也不敢回地出了宫。
“老师,还疼么?”李辰轩回头见他面色不佳,轻触绷带。
“已经没事了。”秋南亭拍拍皇帝的手背,勉强勾唇笑了笑。
他就是有点疲惫,这一大段的剧情他终于撑过来,告了一段落。
六部尚书挨个跪在秋南亭面前。
秋南亭讶然,退后一步,“这是何意,大人们快请起。”
最先开口的是厉标,他咬牙给秋南亭磕了个头,“首辅大人这些年忍辱负重,还救了宫里所有人一命,是臣等愚钝,没能看出首辅大人是一心为国。”
“没有这么夸张——”秋南亭想伸手去扶,李辰轩却轻轻环住了他的肩膀。
“首辅大人殚精竭虑臣等都看在眼里,可还是怀疑了首辅与南蛮勾结,实是不该!”
户部尚书躲在柜子里的时候就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现在伏在地上还在断断续续落泪,“老臣真该死,老臣竟还以为首辅有大逆不道之心,还准备,准备给陛下通风报信”说完又哇一声哭得侧身摔倒。
秋南亭终究还是将他扶了起来,忍笑道,“那薛尚书也是忍辱负重,这是有功啊。”
李辰轩也挨个把这几个重臣扶了起来,“如今陈年旧案真相大白,首辅的清白之身也已证明,爱卿们既要告罪,不如以后就更为尽心扶持首辅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