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也闻言,道:“这样说的话,凶手平日里的生活或者做的事情,定然与一个人的丧葬之礼有些关系。但凶手大概率不是大昭寺的人,因为苏娘子没去过大昭寺,她不是在大昭寺遇见凶手的。
但凶手应该也不是天福布庄的人,虽说苏娘子和杨娘子都跟天福布庄有联系,但宋娘子没有。”
这个问题,在尤也回来前,云霜已是思索了许久了。
她嘴角微微一扬,道:“一般人家办丧礼,很多环节都需要请外头的人帮忙,例如丧礼上的礼乐队、做丧宴的庖厨等。
虽然从卷宗上来看,苏娘子家过去这几个月没有生过丧事,但他们家的布庄有售卖丧服,丧服总归是不好的意头,很多讲究一些的布庄都不会愿意碰这种买卖,更别提售卖丧服这个买卖,本身便赚不了什么大钱。
因此,要在外头找到一家有做丧服买卖的布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尤也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凶手会接触到苏娘子,很可能是因为,他曾在他们家的布庄购置丧服?
如果是你说得那种长期辗转于各个丧事做事的人,确实需要大量丧服。”
就像云霜方才提到的丧礼上的礼乐队,或者专门做丧宴的庖厨。
虽然他们去的都是别人家的葬礼,但在那样的场合,他们定是不可能想怎么穿便怎么穿,为表敬重,他们很多时候穿的也是丧服,那就相当于他们做事时的衣服。
有些大户人家礼数周全,请他们过来后,自是会帮他们把要穿的衣服一起准备了。
但一些小门小户的人家,大概率是不会帮他们准备的,这时候,他们就得自己找到可以长期买到丧服的渠道。
云霜点了点头,笃定道:“这个案子的凶手,十有八九是那种需要辗转于各个丧礼做事的人!他就是在那些丧礼上甄选心仪的猎物的。
在丧礼那样的地方,一个人因为悲伤,心防会比平时更为脆弱,也更容易说出自己隐藏在心里头的心思。
只要去查查,宋家和杨家先前举办丧礼时,从外头请来的人里可有重合的,再去查查,那些重合的人里,可有人是长期在天福布庄购置丧服的,这个案子的凶手,就能水落石出!”
而凶手为什么对尸体有那般奇异又变态的欲望,也很清楚了。
他长期辗转于这样的场合,在这个过程中,他许是对自己需要长期接触的尸体有了某种变态的情愫,这种见不得光的心思在心里慢慢堆积,最终再也无法隐藏,就这样成了他心里一头残忍嗜血的凶兽。
尤也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道:“你可有派人去查你方才说的那些事?”
云霜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我刚想通这些事情,你就回来了。”
“好,我明白了,我一会儿就叫人去查。”
尤也沉声道:“这时机,倒是掌握得刚刚好,便是我们今天就知晓了凶手的身份,也无法立刻把他抓回来。”
毕竟,他们还需要蒙蔽另一个凶手。
尤也说完,又抬起手揉了揉眉心,道:“今天辛苦你了,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明天一大早,还要去郊外的皇家猎场。”
云霜不由得有些担忧地看了尤也一眼,想了想,道:“表兄,这些话应该我跟你说才对,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清络的事虽然会有一定的凶险,但你若是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反倒可能没有足够的精气神保护清络,这便得不偿失了。”
尤也嘴角微微一扬,轻声道:“放心,我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