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不争上点儿什么,谢砚不会有什么危险。
如今这里已是晋君的地盘,南平又能干什么呢?
说话间的工夫,一行人这就到了后殿大门,司马敦正要上前踹开,蓦地听见有人在低低抽泣,“司马敦。。。。。。。。。”
司马敦那要踢出去的脚戛然就顿住了,也就收了回去,“宜。。。。。。。。宜公主?”
是,宜公主就蹲在廊柱后头哭,抹着通红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抬眼望他,“司马敦,我害怕。。。。。。。。。。”
这一声“怕”,几乎叫司马敦偃旗息鼓,人停了下来,一时也就不好开口说什么把人拿下的话了。
这时候阖紧的殿门却忽然半开,露出了南平公主姣好的脸来,“姐姐请不要担心。”
阿磐斥了一声,本能地便要上前去抢回孩子,“南平!你怎么敢!”
哪知南平公主身子一闪,揽紧谢砚灵巧地躲了过去,“大公子好好的,不会有事。引姐姐来,是有人要见姐姐。”
是呢,你瞧谢砚,这孩子完全不知自己成了质子,此刻正在南平怀里嘻嘻笑着,“阿砚躲,母亲找,抓猫猫!抓猫猫!”
阿磐忍着恼问,“什么人?”
南平吟吟笑道,“姐姐进殿,就知道了。”
言罢复又抱住谢砚往里退去。
知道是故弄玄虚,然谢砚在南平手中,一时也并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冷眼瞥了宜公主一眼,警告她不要生事,叮嘱司马敦在殿外守着,便跟着南平往里走了。
总算是宗庙,便看她到底要翻出什么风浪来。
殿门一阖,便看见了赵叙。
关押赵叙的地方原本都部署了将士,似赵叙这样的要犯,必是严加看管。
此刻殿外人影寥落,定是不知什么缘故,被人引开了。
此刻的赵叙早被人换上了粗布麻袍,虽不曾斧钺加身,但要去庙堂赎罪的孝袍自然是免不了的。
不声不响的,正朝她望来。
总觉得赵叙不是赵叙。
分明是一张与萧延年完全不一样的阔面,身量风骨与气度也大不一样,但也不知道什么缘故,总能在赵叙的眼睛里看见几分故人的影子。
不知到底是为什么。
南平公主见状便抱着那傻孩子往后头走了,走前歉然低头解释,“南平不是坏人,也没有恶意,只是受人之托,请姐姐不要介怀。”
那傻孩子也还笑眯眯的,“嘻嘻,母亲抓,抓猫猫!抓猫猫!嘻嘻!”
他们的话声分明还在耳畔,可那个谜一样的赵叙投过来谜意味深长的打量时,也就使得他们的声音恍然离了很远。
恍惚也听见这大殿深处似有轻微的咳声,隐隐约约听不清晰,待南平和谢砚走了,那若有若无的咳声也就没有了。
殿内一静,就越发显得这大殿空旷起来,赵叙打量着她,她一样审视着赵叙,“你到底是谁?”
生于北地敢于窃国的赵氏,不管期间隔了几代,眼里仍旧是极具侵略性的,“你以为是谁,就是谁。”
这些人总是喜欢话说一半,把话说得模棱两可,清算起来的时候,也就进可攻退可守了。
阿磐紧睨着眼前的人,“你,是‘他’吗?”
可一个阶下囚竟也会觉得好笑,因而反问起来,“‘他’,是谁?”
都知道说的是谁,可偏偏要装作不知道。
他不承认,眼中戏谑,她的眼锋因此也越发凌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