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亲王哈哈大笑:“皇兄,你觉得呢?”
元帝叹了一口气:“看来,朕今日是非死不可了。”
“是呢,所以皇兄还是为子女多打算打算,免得连半点血脉也留不住。”
协亲王走到桌边,为他研墨。
元帝穿好外袍,从床上站起来:“可是朕觉得,这个江山……你怕是吃不下。”
协亲王磨墨的手一顿。
他为什么还能站起来?
元帝系上带子,整理好自己的护袖,长发垂下在身后,给周身凌厉增添几分柔和的美。
只刹那间,他仿佛回到小时候,自己在演武场英姿飒爽的场景。
协亲王心底涌上一丝说不出的感觉,默默后退一步。
“你这是何意?”
元帝丝毫不畏惧,若非他脸上尚有虚弱之色,只怕协亲王要以为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戏。
“朕说了,这个江山你没有资格。”
他挺起腰背,身姿有力,眸中炯炯有神,哪还有半点重病中的模样。
协亲王心中一凛,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多年来下意识的警惕已经让他出了枪。
事已至此,先杀掉才是王道。
元帝微微一侧,那杆枪便擦着他的胳膊挥过,连根头发也不曾削掉,然后反手便与他打了起来。
由于距离太近,长枪之势未能完全展现,几下之后竟被对方生生夺了去。
协亲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你身体没事?”
那为什么到处都会传出皇帝病重的消息,为什么连续十日不上朝?为什么连老十一都被皇后召进了宫?
他是故意的?还是努力装出这副没事的样子来迷惑自己?
元帝看着银枪上的红缨,眼底的光暗了暗。
“当年若非朕有心相让,在武试中输你一招,你以为父皇会把这杆枪赏给你?”
“你闭嘴!”协亲王突然大吼,“父皇最是看重我,这杆枪便是见证!”
那时候他读书得到父皇赞赏,武艺也得到父皇赞赏,不少臣子都明里暗里地站在他这边,连母妃和外祖都说自己继位有望。
可偏偏……成为太子的是这个靠出身就赢了一切的人。
他从腰间拔出剑,朝元帝狠狠地刺过去。
原以为皇帝天天四体不勤,定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没想到他竟身手不凡,即使甩掉枪,光论拳脚功夫也能不在话下。
两人在狭小的寝殿交着手,时不时就砸碎些茶盏和桌子,外面的人看得心惊胆战,却愣是不敢进来。
元帝一脚踢起地上的枪,回旋间犹如舞起的风,抵到他脖子上。
协亲王顿时止住所有动作。
他轻轻垂下眼帘,喉咙滚动着,底下不足一寸便是那寒光凛凛的枪尖。
元帝道:“你输了,二弟。”
萧涣白带领着禁军围进来,一把将协亲王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