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方的坚定眼神中,他一边吃着,一边被辣出眼泪花,一边还着急咽着茶,看起来倒有几分委屈的滑稽。
这么怕辣的吗?
小顾突然嘴角翘了翘,一颗颗剥起了葡萄。
元平硝惊恐地看着她。
小顾子向来只侍奉自己的笔墨,为他出谋划策,这些布食穿衣的活从来都是不做的,所以他每次至少得带两名贴身太监出来。
但如今……喝醉的怕是她吧?
元平硝轻轻叉起葡萄,放入口中一压,丰沛的汁水瞬间包裹住他的口腔。
好甜。
小顾继续给他夹着别的菜。
贵女小姐们跟在自家父兄身后,坐的地方大多位于席尾,没怎么看得清,只觉得这位太子殿下好生能吃。
元平硝没有再说什么话,就这么默默地接受着小顾子的投喂。
月上高枝,宴席总算结束。
元平硝吃得肚子鼓得像球,也不知是饭气上涌还是什么,眼前竟有些蒙。
小顾“贴心”地未叫轿辇,慢慢陪着他一同走回东宫。
三人走到湖边,正巧吹起些风,很是凉快。
元平硝扭头对另一名贴身太监道:“你先回去,替孤准备好沐浴的物什。”
“是。”
树叶沙沙响着,晚风之下,湖边只剩两人。
元平硝眯着眼睛看她:“小顾子,你有心事。”
元路遥中邪
小顾后退几步:“没有。”
“没有吗?”元平硝看向湖边,“那你方才在做什么?”
他的侧脸委实好看,既不过分锐利,又不失男儿该有的棱角。
小顾沉默片刻:“其实殿下也有心事,不是吗?”
元平硝笑了笑:“这都让你看出来了,孤还以为瞒得挺好呢。”
这大半年,两人各自有心思,只不过是一个先有,另一个看着看着,也有了。
元平硝深呼吸,趁着脑子里那股迷糊劲直接道出来:“小顾子,你是不是要走了?”
小顾一愣:“走去哪?”
“别装了,我见过你偷偷看家书的样子,自那之后,你便时常魂不守舍。”少年盯着她,“你要离开这座皇宫,对吧?”
小顾低下头:“还没想好。”
元平硝:“所以,你其实也不是太监。”
“不是。”
我不光不是太监,我还不是男的。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元平硝眼底漾起几分笑意,“你不想说,我便不问,只是到真正走那天,记得提前向我打个招呼。”
那时,我又会强行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