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有行试着往下挖,结果没几下就产生结构性变化,底下的土急急陷了下去。
眼前再次陷入黑暗。
意识消失前,他心想,这倒也算另一种入土为安了。
崔逢君深吸一口气,喉咙挤出几道难受的气音。
半晌后,他指尖微动。
“我这是……死了吗?”
他记得师叔被黑衣人追杀掉进江中,而自己脑子一热,想冲上前抓住他,却也被惯性带了下去。
唉,死得这样不中用,日后又要被师叔嘲笑了。
“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崔逢君借助微光扭头一瞧,游不开的脑袋就在不远处,幽怨地看着他。
“师叔?你也死了吗,你不是会水的吗?”
游不开:“……”
崔逢君虚弱地趴回地上。
“也对,水性再好终究也只是凡人,如何能与这滚滚江水相抗衡?幸好你我师侄还能死在一起,回头到师父跟前挨棍子,你也能替我挡几下。”
三人会面
游不开叹了口气:“大侄子,你清醒一点。”
“我懂我懂,师叔是长辈,理应我来替师叔挨打才是。”崔逢君半合着眼,声音越发黏腻,“谁让我是冤种呢,说到底……”
游不开皱了皱眉:“崔逢君。”
“嗯?”
“汇真气于指尖,按摩晴明穴与所闻穴。”
崔逢君照做。
他眼睛已经合上,没一会突然睁开,已是耳清目明。
“清醒了?”
崔逢君撑起胳膊,语气有几分惊讶:“师叔?我这是……”
“这里空气稀薄,你昏迷太久,可能摔下来时受了伤,赶紧检查一下有无……”
话没说完,崔逢君拖着双腿扑了过来。
“师叔啊,我还以为我们都死了,哇——你这是几天没吃饭啊,居然瘦得只剩个脑袋了。”
游不开嘴角一抽:“哭得这么中气十足,还不赶紧把我挖出来。”
崔逢君擦擦泪:“哦。”
游不开被塌下来的泥埋得只剩个脑袋,好在胸腔挣扎挣扎也能露出大半,否则迟早得窒息。
崔逢君狗刨式把土挖松,手脚并用,将这位好师叔给拉了出来。
“啊——”
崔美人刚站起,肋下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游不开扶住他:“我就知道你身上肯定有伤,赶紧坐下,让我看看。”
他的火折子在掉落中遗失,还好习武之人在黑暗中也能视物,倒也无妨。
他伸手检查对方的伤口,摸出肋骨没断,只是皮肤和肌肉有擦伤和撞伤,等出去上点好药,很快就能痊愈。
不仅如此,他身上还扎了些尖锐的小石子,有一颗直接扎进了小腿。
崔逢君咬着牙,任游不开无情地拔出来。
他身上没有细布和水,只能先撕下一道自己的内衬,暂时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