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描绘一幅他在自己的梦境里,做过无数次的梦。
这将是他此生此世都会铭刻于心的绝美画卷。
徐陌声想说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可薛绝哪里会给他拒绝的机会,他用拿过画笔,尤其是速写的时候,会运用娴熟的食指,轻轻的朝着一个新的珍宝触及和掋达。
“人的身体,每个人的,其实都是一幅截然不同的画。”
“我以前只是比照着画,但其实我始终都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如果哪天幸运的话,我能遇到最美丽的一张画纸,我一定会在上面做出最完美的画来。”
“小声,你……”
“就是我这一生,是我永生永世都最美丽的画纸。”
“这幅画,绝无仅有的画,我一个人可能也完不成,需要你跟我一起。”
“你愿意吗?”
不不不,他不愿意。
徐陌声心头在大喊,可他连嘴唇都难以张开,因为只要露出点缝隙来,发出来的根本不可能是正常的话语,而是别的,令他倍感羞耻的声音。
“不。”
徐陌声通红着眼眶,他期待薛绝能够听到的声音,能够看到他的哀求。
薛绝当然看到了,可无论徐陌声表露出任何的渴求来,对于薛绝而言,都不过是催促着他快一点,再快一点,这幅画已经等待了他太久,他必须快点拿起画笔,在上面染上无尽的璀璨艳丽的色彩。
薛绝在随后,以他独有的,独到的绘画方式,可以说是在徐陌声的身体里,甚至是灵魂里流画上了许多浓墨重彩的一笔笔。
徐陌声无法忘记,任何一个细节,他都忘不了。
意识有时候是混乱的,可更多的时候清晰得不得了。
某些时候,一秒钟好像都是漫长的,漫长到如同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于是薛绝是怎么在他那里,在他根本就不会去触及的地方去作画的,徐陌声感知得一清二楚。
徐陌声脸上有恐惧和害怕的情绪浮现了出来。
眼泪一颗颗掉了下来,视线里都是模糊的一片,看不到前面的门板,什么时候换到了躺椅边,等他坐到薛绝的怀里那会,他才反应过来。
可后续他却没多少精力去在意这里。
一塌糊涂,他从里面的灵魂到外面的躯壳,全部都一塌糊涂,泥泞不堪。
他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徐陌声难以想象,他想一个人,真的可以这样吗?
或者说,他自己真的可以这样吗?
他不像是一个人了,更像是一个没有了思想,只是被薛绝控制在掌心里的画笔。
是他,他想他或许已经成为了一只画笔,由着薛绝随意的使用他,他能画出湛蓝的天空,能画出白云,能画出惊涛骇蒗,当然也能画出蒗潮在奔湧中,溅起的纯白蒗花。
太多的蒗花了,一阵阵地翻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