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寻常的地动山摇,而是整个位面根基在无法承受的重压下出的痛苦呻吟!所有禁地的扩张与肆虐,在这一震之下,都出现了片刻的、彻底的停滞!连炎狱绝地的白炽熔炎都猛地矮了一截!
玄天阵宫,周天星斗大阵凝聚的星辰虚影,在这一震之下,如同被无形巨手拍散的萤火,骤然熄灭了大半!支撑大阵的九座万丈神山,山体上本就密布的裂痕瞬间扩大、蔓延,无数巨大的山石轰隆隆滚落!宫主狂喷一口鲜血,脸色惨金,眼中只剩下无边的骇然与茫然:“压塌虚空…镇灭法则…这…这究竟是…”
神铸器宗,万锻乾坤炉那冲天的赤红光柱,如同被掐断了源头,猛地缩回炉内,光芒黯淡如风中残烛。炉火依旧在燃烧,却失去了那股对抗天地的“魂”。宗主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单膝跪倒在滚烫的炉口边缘,暗金巨刀插入地面支撑着身体,他死死盯着那压塌虚空的剑柄,赤红的眼中充满了颠覆认知的惊涛骇浪:“剑柄…断柄…压塌万道…这…这不可能!剑道尽头,岂是如此断壁残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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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药王谷,生命古树最后垂落的几缕黯淡绿霞彻底熄灭。古树巨大的树冠,过三分之一的枝叶在那一震之下,瞬间化为齑粉飘散!谷主绝美的容颜上再无一丝血色,她踉跄后退,扶住剧烈颤抖的树干,指尖冰凉,喃喃自语,声音带着梦呓般的颤抖:“纪元之重…万道之殇…它…它在悲鸣…也在…宣告…”
剑心门,那片被冻结的剑意星河,在剑柄压塌虚空、大陆剧震的刹那,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冰块,瞬间崩解、消散!所有弟子如遭重击,齐齐喷血,萎顿在地。门主笔直如剑的身躯第一次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他猛地抬头,望向那断柄的目光,不再是朝圣,而是混合着极致的震撼、无边的疑惑与一丝彻悟的疯狂光芒!他手中的无形之剑,第一次不受控制地出低微的哀鸣与…臣服的悸动?“断剑…镇世…剑道…非我所知…”
霸刀宗,那柄横亘天地、霸道绝伦的巨大刀罡虚影,在剑柄压塌虚空的法则冲击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化作漫天光点消散!宗主魁梧如魔神的身躯如遭山撞,猛地倒飞出去,狠狠撞在身后的主峰山壁之上,出一声沉闷巨响,山壁裂开蛛网般的深痕。他拄着巨刀,挣扎着站起,嘴角鲜血淋漓,死死盯着那断裂的剑柄,睚眦欲裂,出困兽般的嘶吼,声音中充满了信仰崩塌的狂怒与最深的不解:“断的?!怎么会是断的?!霸绝寰宇…霸绝寰宇…在它面前…算个屁!剑道…不是早就死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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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裂痕在剑柄完全显现后,如同完成了最后的仪式,开始缓缓弥合、消散。最终,那仿佛撕裂天穹的伤痕彻底消失。
苍穹之上,只剩下它。
一座墓。
一座以断裂的、压塌虚空的太古巨剑为碑的——剑神墓!
剑身斜指无尽虚空深处,灰蒙蒙的剑刃仿佛蕴藏着混沌初开的第一缕光,也蕴含着终结纪元的最后一道锋。剑脊上那亿万道裂痕与斑驳,如同无法磨灭的史诗铭文,无声诉说着越想象的辉煌与惨烈。巨大的断柄,稳稳地“坐”在虚空之中,下方是被它自身力量湮灭后又强行定格的混沌风暴,形成一片绝对死寂、万法不存的无间剑域!任何靠近的物质、能量、乃至法则,都会被那断柄的无形力场瞬间碾碎、归于虚无。
剑墓悬停之处,正是十大禁地力量交织碰撞最激烈、也是整个天玄大陆空间结构最脆弱、濒临彻底崩溃的中央节点!它如同一枚定海神针,一枚冰冷、沉重、带着无上锋锐与悲怆的定海神针,悍然钉入了这片沸腾的毁灭之海!
绝对的静止,以剑墓为中心,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缓慢而不可抗拒地向外扩散。
东方,暗黑魔窟那吞噬光线的漩涡,旋转的度被强行压制到近乎停滞,漩涡中心那绝对的黑暗,竟在剑墓无形的“锋锐”下,边缘处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极不稳定的涟漪!仿佛连“吞噬”本身,也感受到了被“斩断”的威胁。
西方,幽灵山谷亿万扭曲的幽魂之影,如同被无形的寒流冻结,挣扎的动作僵在半空,那冻结神魂的阴风,在靠近剑墓方向的边缘地带,竟出细微的、如同冰晶碎裂的“咔嚓”声,悄然消散!
南方,血煞深渊翻腾的污秽熔岩,表面升腾的亿万血煞毒蛇,如同被无形的利刃扫过,靠近剑墓方向的蛇躯无声无息地断裂、溃散成最原始的污秽之气,旋即又被那绝对的静止力场彻底碾灭!
北方,冰封荒原蔓延的冰川巨兽,其最前端的冰锋,在剑墓静止力场的边缘,竟开始无声无息地消融!并非融化,而是如同被更高层次的“寒”意所同化、分解,化为最纯净的冰尘飘散。冰封荒原的极致寒意,遇到了更绝对的“寂灭”!
西南,万毒沼泽汹涌的毒雾海,扩张的势头被死死遏止。墨绿色的毒雾在靠近剑墓方向的边缘,如同遇到了克星,被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净化之力扫过,色彩迅黯淡、稀薄,其中若隐若现的狰狞毒虫毒兽,出凄厉无比的嘶鸣,身体如同被投入强酸般迅溶解、汽化!
东南,迷幻森林致命的七彩氤氲霞光,在剑墓的静止力场下,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那迷幻扭曲的空间波纹被强行抚平、固定!馥郁的花香变得凝滞、稀薄,失去了惑乱神魂的力量。森林中妖娆舞动的古树藤蔓,动作僵硬如同木偶。
西北,雷霆峰巅狂暴的紫金雷海,亿万道毁灭雷霆的轨迹,在剑墓力场边缘变得清晰可见,如同被放慢了千万倍。那震耳欲聋、撕裂法则的雷鸣,被压缩成一种沉闷的、仿佛被捂住了嘴的呜咽。
东北,暗影古墓悬浮的诅咒石棺,缝隙中渗出的粘稠黑血,滴落的度慢如凝滞。陵墓上空凝聚的亿万怨气亡灵虚影,在剑墓那纯粹的、冰冷的、不含任何情绪的“锋锐”与“静止”面前,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雪人,无声地扭曲、淡化,出只有灵魂能感知的、充满恐惧与不甘的尖啸!那蔓延的古老诅咒符文,在触及剑墓力场边缘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灼烧,迅变得黯淡、模糊,最终崩解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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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域偏南,空灵绝境那不断蠕动开合的空间裂痕,如同被无形的铆钉固定,开合的动作变得极其微小、缓慢。那随机吞噬一切的恐怖吸力,在剑墓的力场覆盖下,被压制到了近乎消失的地步。
整个大陆中央,因十大禁地齐出而混乱狂暴到极点的法则乱流,在这绝对的静止与无上锋锐的镇压下,出现了短暂的、前所未有的秩序!如同沸腾的油锅被投入了一块万载玄冰,虽然冰与油的对抗依旧激烈,但至少,那毁灭性的喷溅被强行遏制了!
然而,这秩序,这静止,并非生机,而是一种更深的、令人窒息的审判感!仿佛整个世界的运转,都被这冰冷的剑墓按下了暂停键,等待着最终的裁决。
亿万生灵,无论是凡人蜷缩在废墟角落瑟瑟抖,还是修士在宗门大阵庇护下勉力支撑,他们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那悬于破碎天穹中央的剑墓所吸引。灵魂在颤栗,思维在冻结。绝望并未消失,只是被一种更高层次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敬畏与渺小感所覆盖。在那压塌万道的断柄面前,连死亡都显得不再那么恐怖,而更像是一种…微不足道的尘埃。
霸刀宗主拄着巨刀,半跪于地,仰望着那冰冷的断柄,赤红的双眼中,狂暴的怒火与不解被一种更深沉、更原始的恐惧所取代。他引以为傲、足以劈开山岳的力量,在那断柄面前,渺小得如同蝼蚁撼山。他毕生信奉的“力破万法”之道,在那无声碾碎法则与空间的断柄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一种道心被碾压的剧痛,远胜肉体的创伤。“断的…为何是断的…”他喉咙里滚动着沙哑的低吼,充满了不甘与信仰崩塌的茫然。
剑心门主依旧立于峰顶,素袍在因法则对抗而产生的狂风中猎猎作响。他不再看那断柄,而是死死盯着剑身之上那亿万道裂痕与斑驳。他毕生追求的剑道,在那些痕迹面前,如同孩童的涂鸦。他感受到了无上的锋锐,也感受到了无边的悲怆与孤寂。他体内的剑意,在哀鸣,在恐惧,但更深处,却有一丝微弱的、近乎疯狂的火焰在燃烧——那是朝圣者终于得见神迹、哪怕神迹本身已残破不堪的极致狂热与领悟的渴望!“剑…非技…非意…乃道…乃劫…乃…终焉…”他嘴唇翕动,无声地吐出破碎的词语,眼中光芒明灭不定,仿佛在经历一场灵魂的撕裂与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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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整个大陆陷入一种被至高存在审判般的死寂,亿万生灵的灵魂被那冰冷的剑墓威严所冻结时——
那横亘天穹、压塌万道、散着无尽悲怆与孤绝的剑神墓,其巨大的、灰蒙蒙的剑身,极其轻微地颤了一下。
这一颤,细微得如同沉睡巨神睫毛的抖动。
然而,这一颤引的,却是席卷整个天玄大陆的、颠覆法则的惊涛骇浪!
一道无形的涟漪,以剑墓为中心,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
它没有颜色,没有声音,没有形态。它只是纯粹的、冰冷的、斩断一切的意!是剑神墓沉寂万古后,一丝微不足道、却又足以改天换地的本能“呼吸”。
涟漪过处,空间如水波般荡漾、抚平。那些被十大禁地撕裂、扭曲、腐蚀的空间褶皱,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温柔地捋过,瞬间恢复了平滑与稳定。中域偏南,空灵绝境那无数蠕动开合的空间裂痕,在这涟漪扫过的刹那,如同被无形的针线飞缝合!漆黑的裂痕边缘迅合拢、弥合,最后彻底消失无踪,只留下完好如初的空间,仿佛那些吞噬万物的恐怖伤口从未出现过!
这涟漪的度,越了空间与时间的感知。几乎在剑墓轻颤的同一瞬间,它便已扫过亿万里山河,抵达了大陆的西北边缘——雷霆峰巅!
那覆盖苍穹、由亿万道水桶粗细的毁灭紫金雷霆组成的狂暴雷海,乃是天罚的具现,毁灭的源头。任何靠近之物,皆在雷光中化为原始粒子。就在涟漪扫至的刹那,这片象征着天道震怒、法则咆哮的终极雷域,生了令所有目睹者神魂冻结的一幕!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刺目欲盲的强光。
那片狂暴沸腾、足以湮灭星辰的紫金色雷海,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脆弱琉璃,又似被至高无上的意志轻轻拂过的尘埃画卷——无声无息地,从中一分为二!
是的,一分为二!
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切过最柔软的丝绸。亿万道咆哮的雷霆,在那无形的“斩”意面前,连万分之一刹那的抵抗都未能做出,便被整齐地、平滑地、从最核心的法则层面彻底切断!断裂的雷霆失去了所有的狂暴与毁灭性,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紫金色光带,僵硬地凝固在半空,然后无声无息地溃散、湮灭,化作最纯净的天地灵气,消散于无形。
雷霆峰巅上空,那被雷海覆盖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苍穹,第一次裸露出来!久违的天光刺破残留的雷光电屑,洒落在被劈得支离破碎、焦黑一片的山峰之上。整个西北地域,那震耳欲聋、撕裂神魂的法则咆哮雷鸣,戛然而止!死寂,一种比雷霆轰鸣更令人心悸的死寂,笼罩了这片刚刚脱离雷罚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