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竟然让我心虚几分,我后退,他上前拥吻我,“何必用声嘶力竭的姿态来显示自己的立场坚定呢……?”
他在我耳边说着情话——“祝贪,你什么人我会不清楚?你清高,你自认为和她们不一样,你甚至庆幸还好我是你第一个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客人,你觉得你还挺干净,是不是……?”
“真是个好名字,祝贪祝贪,贪婪而又虚伪。你是出来卖的,我是下三滥,你看不起我,你以为我看得起你了吗?”
他刚说完话的时候,我就毫不犹豫地抬起了手,狠狠一巴掌冲着他的脸扇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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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悯似乎现了我要做什么,于是眼疾手快地捏住了我的手腕,用力地几乎要把我手腕折断。
我不断地着抖,浑身上下都被他那番话气得哆嗦,黎悯,你瞧瞧你这伤人的本事,若是语言能化作刀刃,我怕是早就被你杀死了无数回!
他冷笑着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没出声音来,只是睁着眼不停的流泪,用尽力气流泪,可我咬着牙没出声音,在他面前像个疯子一样,睁着眼眶无声泄情绪。
到后来,我说,“黎悯,你会后悔的。”
他没说话,我用力地笑了一声,“你知道我为什么陪在你旁边吗,因为我觉得我和你是一类人,我或许到了外面还真活不下去,但是在你身边,我就能活。”
“但是我现在现我错了。”
我转身,当着他的面挽起一捧水,将自己的脸打湿,仿佛这样就可以遮盖脸上的眼泪一样,随后我又转回去,正视他的眼睛。
头一次,我的态度竟然出奇地软了下来,从前我和黎悯一直互相针对你死我活,而此时此刻,我竟然剩下了平静。
更或者说,麻木。
大概是被失望伤透之后才会有的情绪,我得感谢他,多亏他我才能感受到这么多种绝望。
“我厌倦了跟你之间的关系了。我要去找新的金主,去当别人的婊子了。”
我说,“黎悯,你高高在上,你养尊处优,你可以利用身边的一切,包括我。我无所谓,我不在意谁利用我,我只在意我要利用谁。可是黎悯,你知道吗,你离不开我。”
“你赖以生存仰仗的,可不是我的存在以及背后的黑暗和伤口吗,你别以为自己有多光鲜亮丽,你他妈心脏里都烂出血了,你不是爱死了我们这样破碎边缘肮脏不堪的关系吗!”
到最后我还是不免拔高了声调,我收紧颤抖的指尖,透过他的眼睛,我看到了一身狼狈的自己。我说,“黎悯,我不要可怜你了,你也别可怜我了,交易一场,好聚好散。”
说完我就转身离开,黎悯站在那里,浑身上下还是湿的,他没出声音,我余光看到了他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种类似于空白的表情。
黎悯,你可不是跟我一样吗,爱死了这人间是非,爱死了这一边刺痛一边快感,爱死了这样,战栗颤抖的自己。这样才像活着不是吗?
我看他这副模样,感觉第一次我和他的立场转换过来了,因为这一次,是他取悦了我。于是轻笑了一声,“你口口声声包养我,事实上,被我驯养的不是你吗?”
承认吧,我们都太病态,就如同歌词所写一般,全赖我忍受,才令你享受。
千刀万剐万箭穿心的感觉才痛快不是吗?
我迈着步子走上泳池,爬上去的时候带出一片水花,随后又哗啦啦的摔回水里,仿佛我击碎了一面屏障,可那屏障又在瞬间复原。
我拖着湿漉漉的身子走到旁边架子上,扯下一块浴巾,随后我当着他的面将自己身上湿透的衣裤全都脱了下来,赤裸着身体我转向他,一甩浴袍披上肩膀,朝着他的方向卑微讨好地鞠了个躬,大步离开。
偌大的全景泳池中间,黎悯身体细长地站着,仿佛一尊雕像,久久都没有动过。
我刚到房间里,程千绾和徐闻给我了微信,说我为什么突然间开始实习不来学校,我说我就出去试试,看看不行再回来。
后来我再没和他们两人交流,关掉手机屏幕的时候,我小房间的门被人猛地一脚踹了开来。
黎悯踹门大概可以去拿个专业级别的奖杯,祝家那种实心的红木门都能给他踹松,我这破门再上十道锁都挡不住他。
他面无表情地上前,狠狠掐住我的脖子,“你要结束关系?”
他用力收紧,我全身颤栗。
“谁给你的资格来停止结束这段关系?”
黎悯看着我,半睁着眼,似乎先前的空白只是一个错觉,他依旧冷漠地毫无人性,抓着我脖子的时候,连半分犹豫都没有。
小说里都是骗人的,男人上床时滚烫的身躯,宽阔温暖的肩膀,还有急促性感的呼吸,都是假的。
黎悯身体凉薄,心更凉薄,他从来都是这般从容不迫,甚至拥吻我的时候,都带着用力的冷静。
那些情啊爱啊都是假的,可是他身体带给我的快感,竟然是真的。
“祝贪,我和你说过,就算要做婊子,你也只能做我一个人的婊子。怎么,学不乖?”
他另一只手抚摸过我的脸,冰冷的身躯压在我身上,让我有一种被一条蛇包裹缠住的感觉。
“亢奋地连身体都在抖,真是一条好狗……”他眯眼继续笑了笑,“现在爪子尖锐了不少,所以觉得在我这里能抓出几道疤痕了对不对?”
他松开我,一把扯下我身上的浴袍,盯着我光洁的肩膀,“我挺想在你肩上刺一排字的。”
我终于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慌张地挣扎,而黎悯只是将我这样收入眼底,并无动容,“你或许说的没错,我挺喜欢在你身上找痛苦带给我的快感……这比跟你做爱还令我舒服。那么,我为什么要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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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着头,浑身哆嗦,“黎少,我们之间时间都快到了,您放过我吧。”
“你刚还说什么来着?好聚好散?”
他口齿缱绻旖旎地吐出一句话,将我的心口硬生生剜出血来,“祝贪,好聚好散这个词,一般都是含着未完的恨意说出来的,知道吗?”
我身体重重一颤,他如刀锋般的视线就已经将我这副破败不堪的皮囊切割开来,他抚摸着我的脸,“祝贪,恨是从何而来的?我们之间有恨吗?”
有啊,怎么可能会没有呢?有爱就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