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收起炼器炉,继续回道:“炼器学宫本是四皇子的谋算,你当宫主,总比他的人当好。而且,你能炼出四品仙器,就断然不会是四皇子埋下的暗子,如此说起来,你还算是帮了我的忙。说起来,我今日找你,就是单纯的想与你交流炼器之道。”
大皇子说着,眼中流露出对炼器之道的渴望。
不过,梁辰来这出云帝京的目的,可并不是来交流炼器之道的,只听他又说道:“学宫在灵州,我又与殷离火交好。连四皇子都认为我已经投靠了他,大皇子怎么还说我帮了你的忙。”
“不谈这些。”
云时摆摆手,将自己刚锻造出来的长剑取过来,递给梁辰:“归宁侯已经摸到了四品的门槛,这长剑上还缺几道敕文,不如就帮我画上如何?”
……
从锻宝阁出来已经是两日之后,梁辰确信,这大皇子的确是个痴迷炼器之人。但是,同样也有心机。这两日,梁辰知道是在讨论炼器,可放在其他皇子眼中,他们可不这么认为。
自炼器阁论器开始,梁辰知道,自己这是正式卷入帝京的皇子之争了。
回到三庆坊,韩肃告诉梁辰,说昨日将作监派人来,言道太平坊的宅邸已经扩建完毕,并将新的钥匙送了过来。
等梁辰来到太平坊,现已经是变了一番模样。
新建成的侯府几乎是占据了太平坊的一半,府门高逾数十丈,两扇鎏金大门上浮雕着日月星辰、山河社稷,门环是两条盘绕的金龙,龙睛镶嵌着火晶石,目光所及之处,云气退散,环绕的灵禽俯。门前九十九级玉阶,每一阶都铭刻着不同的符文,有静心清障之效。
迈入府中,迎面是一座高大的皇侯出巡图。图上刻画着出云皇朝侯爵当享用的一切规制,算是皇朝勋贵府的通用装饰。
越过此图,隐隐有声音回荡。
穿过前庭,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浩瀚的灵湖横亘中央,湖水澄澈如琉璃,湖底铺满星辰砂,取星光之界的意像。湖心矗立着一座白玉仙台,周围遍植各种灵莲。
府邸的主殿十分巍峨,飞檐如凤展翅,檐角悬挂将作监特制的静心铃,清风拂过,铃声作响,闻者心魂澄澈,杂念尽消。
此外,梁辰还察觉到府中暗藏不止一座大阵,且大阵的精密程度已经远远出了自己抢来的那座府邸。
“韩肃。”
梁辰叫来韩肃,对其吩咐道:“给那些皇子们下请帖,就说侯府新落,请他们过府一叙,以谢他们赠宅之情。”
韩肃领命,不过,没过多久就又折返而回。
“侯爷,有邻居登门。”
“邻居?”梁辰诧异,自己之前还真没注意过这太平坊中有其他人居住。
“是谁?”
“梁辰,邻居前来拜访,为何不出门迎接?!”
走出府门,见云裳立在门前,梁辰准备直接关门,却被云裳上前拦住,径直闯进了府中。
“我给你的府邸你不要,偏偏诸位皇兄送的府邸你全部收下。归宁侯,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公主自便,我还有事。”
梁辰想直接离去,却又被云裳拦住。见云裳还想纠缠,梁辰于是对身后韩肃等人吩咐道:“将公主礼送出府,不要伤了她。”
“遵命!”
“梁辰!你竟敢挟持公主!”云裳试图反抗,但韩肃的修为与她一样,任她如何挣扎,终究还是被韩肃等人带到了府门之外。
一日后,一块有“归宁侯府”字样的巨大的匾额被悬挂在了新落城的府邸门上。接着,府门大开。至于被梁辰抢来的那座宅邸,当着营缮司司主的面,梁辰将其卖给了熊黄子。再次见到梁辰,熊黄子的态度明显有所转变。
不知是被梁辰打怕了,还是有人“教”过他。
鼓声响彻云霄,归宁侯府上空,数千只灵鹤盘旋成阵,灵州三十六骑分列玉阶两侧,手中长戟寒光凛冽。
因为宅子太大,除却自己带来的韩肃等人外,典隶司在十三皇子的授意下,给梁辰送来了一批服侍的男女修士。有了这些人,原本空荡的归宁侯府才有了一丝人气。
梁辰并不打算将落仙宗的人调到帝京,入驻这座侯府。一来是危险太大,二来则是梁辰并不打算在这帝京中久待。
梁辰身穿一袭墨金侯服,立于中门。腰间玉带流转着光华,身后有祥云飘浮。
“大皇子到——”
自远处传来兽吼之声,九条雾角螈拉着一架鎏金车辇破云而来。车未至,便有霞光照来。传闻这雾角螈是上古雾龙与巨螈的混血后裔,头生龙角,出行时自产雾气,能隔绝神识。
金车辇停在侯府门前,大皇子云时自辇中而出,袖袍翻卷间隐有风雷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