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因为接触了这样的人,就认为自己是这样的人。
若是这样认为,一脚踩空,坠入悬崖。
她告诫自己,万万不能有妄念。
不然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是更加痛苦。
夏知鸢转头,却看到陆昂站在病房口,心里一跳,问道:“你站在这里多久了,怎么不进来。”
他听到了多少?
陆昂微微勾着嘴角,走了进来说道:“刚刚来。”
夏知鸢回想了一下和爷爷的话,嗯,没说陆昂坏话,她还夸他了。
于是理直气壮多了,问道:“针打了吗?”
“打了。”
陆昂回道,又跟夏根生说道:“爷爷,我推着你出去透透气。”
“好呀。”夏根生同意,“还得麻烦你。”
“不麻烦。”
夏根生住院这些日子,也认识了不少病友,被陆昂推着出了病房,一路跟着打招呼,介绍陆昂。
“哦,这是我孙女婿呢。”
当别人夸奖陆昂的时候,他一脸谦虚,但嘴角根本压不住,着实让夏根生过了一把瘾。
他还跟陆昂说:“我年轻也像你这么帅,女的跟着我跑。”
夏知鸢:……
她看了看爷爷的脸,再看看陆昂,感觉颇为残忍。
陆昂却一脸认真听着,说道:“我看过爷爷和你旧照片,一身军装,确实很帅。”
这话将夏根生哄得非常高兴,连精神都有些亢奋,囫囵不清地说着自己的军旅生活。
一个男人一生中最难忘记的生涯。
不一会人就困乏了,陆昂推着他回病房。
他将瘦削弱小的夏根生从轮椅上抱上了床,还盖了被子。
全程,他的脸上都没有表现出不耐来。
夏知鸢看着,喉咙莫名哽咽,不管真心假意,他做了,他做了一个儿子都没能做到的耐心和行为。
他有足够的资本来支撑着这样的行为。
若让夏建国来,不一会就会念叨着工厂里忙,说忙得不得了,要挣医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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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挣医药费,拿什么治病。
原来,做好人,做体面事,是需要足够的资本和底气。
夏知鸢思索着,那么陆昂,便是脚踏资本和底气的台阶,如履平地,站在高处。
而她,需得高高仰起头才能看见,仅仅只能看到,无法够到。
夏知鸢告诫自己,人有参差,可内心还是充斥无力感。
夏知鸢不是学渣,可现在有了一种学渣的感觉,怎么都追赶不上的无力,无力地抓狂。
算了吧,不要了。
“谢谢你。”夏知鸢小声跟陆昂道谢,“爷爷很高兴。”
陆昂总是能哄得爷爷高兴。
陆昂看了看她,嗯了声,开口道:“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夏知鸢点头,“我知道了。”
她也不问陆昂去哪里,这是私事,合同里说好了,不干涉彼此的私事。
哪怕他去找洛风禾,也与她无关。
他们是为了一个目的而合作的合作者。
“我去工作室处理一些事情,你今天回家吗,我顺道来接你。”陆昂出声问道。
夏知鸢愣了一下,没想到陆昂主动提起自己的行程
她心中莫名,看陆昂很淡然平常的表情,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摇摇头道:“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