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晚一时,便是天人永隔,阴阳两地之景。
许多事,无声堆积,皆需要人直面、料理。
行至此处,本是意外之举。
归返,亦是早晚之事
天色复明,她抬眸凝望海面,静待熟睡中之人转醒,模样极为静态。
良久,霍时锦转醒。
未回神,她孤寂的身影,悄然映入眼帘。
不经意触及,无端叫人心疼。
他目光凝滞一瞬,撑坐起身,倾身近前,悄声环上她孤立的腰肢,头颅顺势枕落肩骨。
力道不重,却使人心安。
余晖下,海天相连,人影无声依偎,尤显谐睦、温情,和睦至极。
仿若与幸福相交,触手可及。
她微怔,回过神,顺势倚靠,笑意未减。
心绪平缓,兴致稍显,极为静态。
霍时锦未出声,脖颈前倾,无声将肩骨覆实,暗暗加重了手上力道。
她面上笑意渐浓,浮动的心绪,忽而静下、止住。
眉眼舒缓,眸目晶亮,透着心安。
少顷,主动出声,打破眼下沉寂。
音色平静,眉眼疲乏,倦容难掩,身形消瘦。
仿若傲立风中的孤树、枯木,此去经年,饱经风霜,沧桑如影随形,再难掩覆。
“回去吧。”
她轻声阐述,言语中,极为怅然。
眸目间的深意,似割舍,似妥协。
独独不掺杂半分喜意,笑貌渐掩。
“……”
霍时锦愣怔片刻,旋即回过神。
并未出声应答,只无声抱住她,力道极重,不舍十足。
“好。”
半晌,才沙哑着嗓子道。
眉眼微垂,眸目黯淡无光。
眼尾微红,缱绻无处遁形,当即显露无疑。
“待往复宫中,又将会是一番翻天覆地,流言难尽。”
“远要比现下的历经,更为可怖、胆寒。”
“你可觉忧心,寒畏?”
“可曾有惧,畏步。”
她忽而道,眉眼微蹙,眸目晦涩。
似在问身后之人,也似在问自己。
却迟迟难得答复,无以回应。
气氛陡然沉静,只闻见显浅的水声,似海浪拍击浅滩,漱漱退离。
她未出声催促,抬眸眺望天边,水天相映,形似珍弥画卷,引得人驻足、难往。
她径自观景,神情专注,毫不受旁物干扰。
“啊落,畏了。”
“也惧了。”
“却仍未想过止步当下。”
“想过退缩。”
“甘居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