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她终会离去。
日渐的冷淡,也会使得赌约偏长。
偏不死心,妄图紧握流逝的时隙。
妄图同她长久不离。
偏来临之际,方才松口。
哪怕,她的身况愈演愈烈。
哪怕,她疯得人模鬼样。
哪怕,困于深宫,郁郁而终。
掐着她纤细的颈脖,告知她,他心悦于她。
情言那般诚挚,脖颈上的力道,却是半分未松。
她强忍伤痛,残害身子,去回应他的爱。
不日,她沉溺在他的浓情蜜意中,往生极乐。
而后他失了趣味,就此淡忘了她的身影。
爱吗?
爱。
是爱吗?
怎么不算爱呢?
极端的爱,也是爱啊!
对他,她已是无力。
是爱的惧意,是不爱的难抑。
轻言的搁置,终是太难。
除离去,无以斩断。
共处一室,是爱意消磨,分居两地,是情意的滋长。
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日渐消瘦,郁结难止。
此番探病之径,终是心忧胜过了理智。
她敛住思绪,透过微合的眼缝,凝着他眉眼,迟迟未一言。
“为何,从不言及?”
她轻问,随之侧目偏移,望向庭院之景。
许是堪堪雨过,天色尚未放晴。
院中,经雨水倾轧的娇花,欲开欲败。
血红的花瓣摇摇欲坠,凑巧被稳健的花瓣托住,才不至被途经之人踩入泥中。
“未命人言明,是为你喜食,而非拘于旨喻。”
“委身接过,违心收下。”
他细言,抬手替她拢紧外袍,与厚实的被褥。
“妾身一向不喜食糖。”
“倒是白费了陛下一番苦心。”
她浅淡出言,面色微白,始终闭合着眸目。
“啊落之事,我皆了然,你亦心知,无须掩覆。”
“遑论,也并非登上高位,做了母亲,便不可食糖。”
“啊落先是自己,再是吾妻,而后方是孩子的母亲,是这宫城的宫妃。”
“无须委身于人,倾身为何。”
他轻言宽慰,随之轻浅环上她腰肢,撑住她无力的腰身。
“亦不喜财帛,金银细软。”
她直言道,侧头避开他紧凑的面相,与轻抵肩颈的颔骨。
“金银细软,本是用于替你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