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欲近前阻拦,觉察不合时宜,自觉止了步。
借由静候雨停,细闻远处动向。
另一端,廊下。
许是力道过重,将人带倒,亦或是先前殿中久跪,腿骨无力。
面前之人似未站稳,重重磕在石栏上,额角大片渗血,滴落于宫砖之上。
仿若漫天飞雪下,伴携寒冬而生的腊梅。
攥紧的拳骨,抖动的身子,无不昭示着怒意。
欲近前搀扶,却怎么也迈不动步。
与眼前人的漠然,笔挺傲骨,比对鲜明。
“你便是她的陪嫁丫鬟。”
她笃言,定定望向眼前,笔挺跪地之人。
“为何不敢应承?”
“你皆能不顾身家性命,于圣前出言。”
“眼下,倒是不敢应下同她的干系。”
“似深情厚谊,又似薄情寡义。”
她冷言,讽意显目。
“你跟在我身侧,近十一年。”
“当是最了然我脾性之人。”
她敛下劣性,淡笑而语。
话音极轻,风吹而散。
念及往昔旧意,她不觉放柔眉目,仿旧只是旧故重逢,再无他意。
只皮囊之下,再未生有笑意。
不时,俯身近前,贴近耳畔。
“你可曾记得,这里,有多少道划痕?”
指尖轻抵心口,一字一顿开口。
闻其言,面前人脸色忽变,蠕动着唇角,久久未言。
良久,哽咽着回话,泪意混杂着血渍,簌簌滚落。
“十……,十七,道。”
低垂着头,不敢直视。
她出言驳之,泪意迅猛滋长,强压在眼底,蠢蠢欲动。
“是十九道。”
她淡言,敛下泪意,牵动嘴角。
“第十八道,在脖颈。”
“年岁小,偏了道。”
“不深,也没死成。”
她俯身近前,一手捏住那枯瘦的下颚,迫使眼前之人仰头,直视她。
一手触上脖颈,掀开衣料,檫去厚重莹白的妆粉。
裸露骇人疤痕,狰狞尽显。
许是常年遮盖,肤肉白皙。
片刻,松落。
“第十九道,最后一道。”
“那一道,由外至内,穿透皮肉,正处心口。”
“来得晚了些。”
“饶是隐隐作痛,也瞧不见伤处。”
“回时,已然经年累月,只余溃痂。”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饶是历经春秋,总不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