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动眸眼,细闻响动,由远及近。
托盘搁落案间,轻响夹杂风声入耳。
她眯起眼,透过眼缝,凝望案上的瓷碗。
目及碗间漂浮之物,眸光陡然凝滞。
微敛神色,磕眼假寐,气息匀浅。
略显炙意的目光,自远处投来,不偏不倚,落于清颜之上。
她深明其意,掀开眸眼,迎上如炬的目光。
炽烈的交视,只存于弹指一挥间。
转瞬,偏移,望向旁处。
“这般堂而皇之。”
“倒是不惧祸事。”
她轻启唇齿,打破笼罩其间,久挥不散的沉寂。
声色干涸尤显,掺杂几许沙哑。
宛如盛极一时的枯败老木,沉淀于雨雪风霜,归于沉寂。
盛有清水的碗盏,陡然映入眼帘。
她轻挪病体,撑坐起身,抬手接过碗盏,全无疑虑的饮下。
吞咽刹那,指骨卒然扼上脖颈,碗盏倏然倾洒。
不时,骨节分明的手映入眼帘,将倾斜的碗盏稳住。
血沫混杂着清水,自喉间喷洒而出,四下飞溅。
片刻,骨节松落,余留匍匐榻间,猛烈咳喘的她。
良久,咳声淡去。
她撑靠起身,接过碗盏,借由温水,平复胸口处的起伏。
避开近前的手,搁下碗盏,侧眸眺望庭院之景。
雨势不知何时退去,夜幕下泛起些微星光。
雨后的星光,与初星无异,微弱又明晃。
苍穹之下,皆为渺茫。
她孤身凝望夜色,模样娴静,长久无言。
四下无声,只余空寂的殿宇。
瞥见旁的人的动作,神游天外的思绪,一瞬归拢。
“此等药物,竟入了繁星殿。”
“奇闻一件。”
她淡淡吐言,眸目无偏。
“眼下的你,与先前的我,又有何区别!”
“皆是披着善皮,淡然自若的刽子手。”
尾音尤重,夹杂些莫讽意。
“你有何身份,去处置它的去留?”
“它的父皇,是万人敬仰的九五之尊。”
“除却陛下,无人可决断它的去留。”
她直言无忌,清透的眸色间,染上几许浑浊。
话罢,躺平身段,合眼安眠。
浅薄气息,萦绕殿宇间。
眉眼微蹙,睡意轻浅,清颜之上,浮现几许不安之色。
微凉的指腹落于眉峰之上,抚平蹙积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