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扬起的尘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毫不犹豫地朝着卡车挥手,心中默默祈祷司机能够停下。
卡车在他面前缓缓刹住,司机探出头来,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眼神中却透着朴实与和善。郑建国赶忙上前,脸上挤出一丝疲惫又恳切的笑容,说道:“师傅,行行好,我是个出门找活的,钱都丢了,能不能搭您的车进城?”司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微微点了点头,打开车门让他上了车。
郑建国心怀感激地坐进车厢,卡车重新启动,朝着城市的方向驶去。一路上,他透过车窗望着窗外掠过的景色,思绪却飘得很远。他在心里反复盘算着进城后的计划,每一个细节都不敢有丝毫疏漏。他深知,这座城市既是他的避难所,也可能是敌人布下的新陷阱。
进城之后,卡车在一个路口停下,郑建国谢过司机,下了车。他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望着眼前陌生又热闹的城市,心中既有一丝迷茫,又有了新的希望。这一次,他学聪明了,决定去人流密集的批市场。他知道,那里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人潮涌动,鱼龙混杂,是最容易藏身的地方。
他快步朝着批市场的方向走去,随着距离的拉近,喧闹声也越来越大。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车辆的喇叭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嘈杂却充满生机的交响乐。走进批市场,眼前的景象让他眼花缭乱。摊位一个挨着一个,摆满了五颜六色的蔬菜、水果和各种生活用品。人们摩肩接踵,来来往往,每个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郑建国混入人群之中,他压低帽檐,竖起衣领,尽量让自己的面容不被人注意。
三天的时间,对于郑建国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他蜷缩在批市场附近一处阴暗潮湿的地下仓库里,这里充斥着霉的气味和老鼠偶尔跑动的声音。他不敢开灯,只能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来了解外界的动向。新闻的推送声每响起一次,他都紧张得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任何关键的信息。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小心翼翼地打开手机新闻,一条醒目的标题瞬间抓住了他的眼球——“省环保局刘处长被带走调查,涉嫌贪污受贿、滥用职权”。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点开新闻,里面详细描述了调查组如何掌握了刘处长的犯罪证据,包括他与空壳公司的巨额资金往来,以及秘密基地非法处理化工废料的事实。
电视上播放了调查组突袭秘密基地的画面,画面中,曾经戒备森严的基地门口停满了警车,调查组的工作人员穿着制服,神情严肃地进入基地。
仓库里堆放的大量非法处理的化工废料被一一查获,
他在小饭馆角落的木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瓷碗沿。
电视悬挂在天花板下方,屏幕上的光影跳动着,将“省环保局窝案宣判”的标题投射在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画面中闪过刘处长戴着手铐的特写,那人昔日油光锃亮的背头如今凌乱如杂草,正对着镜头声泪俱下地忏悔。郑建国盯着那颤抖的嘴唇,忽然想起在秘密基地的监控里,这人曾对着对讲机冷酷下令“处理干净”的模样。
“再来碗汤吧。”老板娘操着方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她端着青瓷汤碗的手悬在半空,目光不经意扫过他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那袖口还沾着三天前在批市场蹭到的菜汁。郑建国慌忙扯过外套,却在低头时瞥见自己掌心的伤口。那道被铁丝网划破的痕迹已结了痂,此刻正随着他捏紧汤勺的动作微微白,像一条沉默的蜈蚣趴在苍白的皮肤上。
电视里开始播放调查组组长的采访,声音透过雪花点般的杂音传来:“感谢匿名举报人提供的关键证据”郑建国的手指猛地收紧,汤勺与碗沿相撞出清脆的声响。邻桌食客转头看他,他连忙低头喝汤,滚烫的紫菜蛋花汤顺着喉咙滑下,却暖不了他凉的指尖。他想起在网吧登录邮箱的那晚,赵宇来的最后一条消息里附着现场照片——那些他冒死拍摄的化工废料桶,此刻正作为证物整齐排列在法庭展台上。
吃完最后一口米饭,郑建国摸出皱巴巴的钞票放在桌上。老板娘数钱时,他望向玻璃门外的街道。暮色渐浓,下班的人群如潮水般漫过斑马线,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归心似箭的急切。他下意识将帽子压低,混迹在人流中走向街角。路过报刊亭时,新出的晚报头条赫然印着“环保风暴持续酵”,配图正是秘密基地被查封的场景。他驻足片刻,目光落在照片背景里某个模糊的身影上——那身蓝色工装上沾着的泥点,竟与他当日攀爬围墙时蹭到的污渍出奇相似。
一个月后的深夜,郑建国蜷缩在城郊废品站的铁皮棚里,月光透过破洞照在他膝头的笔记本电脑上。加密邮箱的新留言闪烁着,赵宇的字迹带着罕见的轻松:“事情已了,你可以回来了。”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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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边境的小镇上,望着远处的群山,转身走进了茫茫人海。
郑建国推开办公室玻璃门时,空调的凉气裹挟着熟悉的咖啡香扑面而来。
赵宇正站在窗台边浇花,瞥见他肩上落着的雪花,慌忙放下喷壶:“老郑,你可算回来了!”话音未落,几个年轻同事已从工位探出头,此起彼伏的问候声里夹杂着键盘轻响,像一群突然振翅的麻雀。
“辛苦了辛苦了!”行政科的张姐递来热可可,杯子上的雾气模糊了郑建国眼角的细纹。
他接过杯子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的淤青——那是在高路排水沟里摔倒时留下的。赵宇的目光在伤痕上停留半秒,随即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个红丝绒礼盒:“知道你不爱热闹,但庆功宴必须得有仪式感。”礼盒打开时,镀金的“特殊贡献奖”奖牌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郑建国却想起在黑网吧里浑身臭的自己,指尖触到奖牌的瞬间,竟生出几分恍如隔世的眩晕。
中午的烤肉店飘着炭火香,五花肉在烤盘上滋滋作响,年轻同事们的笑闹声盖过了音响里的流行音乐。
赵宇往郑建国碗里添了块牛舌,斟酒时低声说:“调查组昨天结案了,刘处长那帮人连替罪羊都没来得及找。”酒杯相碰的脆响中,郑建国看见赵宇领带夹上的碎钻闪了闪——那是三个月前他在秘密基地外见过的同款,某个深夜跟踪他的黑衣人也曾戴着类似的配饰。
“老郑,这次真得谢谢你!”市场部小李举着啤酒杯凑过来,镜片后的眼睛泛着兴奋的红光,“听说你单枪匹马闯了基地?
这要是拍电影,妥妥的孤胆英雄啊!”郑建国笑着摇头,烤肉的油烟呛得他喉咙紧。他想起在废品站度过的那些夜晚,老鼠在脚边乱窜时,他只能用军刀在墙上刻下倒计时。此刻烤盘的热气熏得人脸烫,他却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曾藏着那把陪他穿越荒野的军用匕,如今只剩皮带扣硌着小腹。
赵宇的酒杯又一次斟满时,郑建国敏锐的目光捕捉到邻桌那几个人的异常。
他们看似漫不经心地交谈,却时不时压低声音,眼神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还不时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郑建国心中一紧,多年与犯罪团伙周旋的经验告诉他,这背后必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深知不能坐视不管,一旦稍有疏忽,就可能让一个重大的犯罪阴谋得逞。
散席之后,郑建国心急如焚,他顾不上身体的疲惫,马不停蹄地回到办公室。
一路上,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邻桌那些人的可疑举动,各种猜测和计划在他的脑海中交织。一进办公室,他迅拿起对讲机,召集了几名得力干将。
这几个人,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彼此之间早已建立起深厚的信任和默契。
林骁,眼神锐利得如同鹰隼,擅长追踪,无论线索多么复杂,多么细微,他都能像一只嗅觉灵敏的猎犬,准确无误地找到关键的踪迹。他平日里总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对待任务充满热情,仿佛每一次追踪都是一场刺激的冒险。苏悦,身姿矫健,反应敏捷,她的拳脚功夫刚劲有力,枪法更是出神入化。在以往的多次危险任务中,她总能凭借着自己的冷静和果敢,化险为夷,是团队中不可或缺的女中豪杰。陈默,性格沉稳内敛,心思缜密得如同精密的仪器,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善于分析情报,能从海量的信息中梳理出清晰的脉络,为行动提供精准的指导。
众人很快就聚集在会议桌前,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每个人的表情都严肃而认真,他们知道,郑建国这么紧急地召集他们,必定是有重要的任务。郑建国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面色严肃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不容置疑,缓缓说道:“兄弟们,刚刚在烤肉店现邻桌有些不对劲,那些人的举止和神态都很可疑,我怀疑有新的交易要生。据可靠消息,目标可能在城外的一座废弃工厂。”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扫过每一个人,继续说道:“废弃工厂位置偏僻,周围没有监控,对于那些不法之徒来说,确实是个隐蔽交易的绝佳地点。
他们以为在那里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勾当,可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得逞。这次行动必须要快、要准,绝不能让他们跑了,一定要把这个犯罪团伙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