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窗台睡了过去,睡梦中他听到有人在轻声地哭泣。
他从黑暗中走出,在灰蒙蒙的病房中,自己浑身插着医疗管子,戴着氧气罩了无生机。
景凉执起他的手递到唇边亲吻,泪珠滴落在手背,他却能感觉到炽烈滚烫的温度。
“阿绛,你醒来好不好?别丢下我一个人,求你了……”
卢绛听得心脏紧绞成一团,他想跑上前告诉景凉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他还好好活着。
当他伸出手想要拥抱他时,身体像空气一般虚无穿了过去,他能听到,看到他的悲伤,拼尽了全力,却再也无法触碰最爱的人。
他拼命的喊景凉的名字,歇斯底里,急切又恐慌。
直到他从梦中惊醒,脸上全是泪水,浑身被冷汗浸透。
卢绛瞪大着双眼,怔愣了许久,直到脸上的泪水被风干,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刚才不是在做梦,而是他的灵魂跟另一个世界产生了共鸣。
无尽的孤独感如同黑暗中的巨兽,一寸一寸将他吞噬,他浑身发抖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声色沙哑,委屈又无助地低语:“老婆,我想回家。”
卢绛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半,睡了六个多小时,依旧觉得疲惫困倦。
他拿过充好电的手机,等待开机,又是漫长恐怖的信息轰炸。
他若无其事的走进洗手间,有条不紊的洗漱,听着信息轰炸顺便吐槽了句:“你们都这么闲吗?这么真情实感的天天私信骂我,有这毅力和信念干什么不成功?”
洗漱完他去附近吃了碗面,镇上生活的信息比较闭塞,都是年纪比较大的,卢绛才得了几天清静。
回去时他买了一袋冰棍,拆了一支坐在沙发里翻看着那些陌生短信,有些看了甚至想笑。
直到其中一条‘友好’的短信乱入其中,让他整张脸严肃紧绷了起来。
【小绛,我打你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总是占线,你在哪儿呢?现在过得好吗?如果你看到我的信息,请给我回个电话,我很担心你。】
卢绛犹豫了许久,想着这次回来,不就是要和所有人做个了断的吗?
那就见一面吧。
这样想着,卢绛给这个手机号打了过去。
那端等了好一会儿才接听,语气听起来很紧张,嗓音发紧,“小绛,是你吗?”
“嗯。”
“你在哪呢?”
“我们见一面吧。”
“好,我们是该见一面!”
约好了地址,卢绛打车赶去了市区。
那人订的是一家私房菜的包间,十分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