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商刚下马,菘二韭就往前凑,跟黄鼠狼给鸡拜年似的。“抓贼啊!”女商一嗓子,喊得驿站里的牦牛都惊了。
吐蕃的驿卒,跟蚂蚁搬家似的涌过来,把菘二韭按在地上摩擦。女商翻了翻行囊,挥了挥手:“算了,放他走吧。”
二韭爬起来,就看见地上掉了个珊瑚坠子,跟红透的小番茄似的。他麻溜的揣进怀里,心里美滴很:“这波不亏!”
这会儿,狼王正蹲在毡房里,给菘小白写飞鸽传书,信纸按上一个狼爪印,跟猫抓的似的。暗处的“神秘人”瞅见菘小白的影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这丫头片子,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月明星稀,菘小白在药王山后的石洞里开始磨药,石臼“咚咚”响得跟敲木鱼似的。
月光穿过玛尼堆的缝隙,在她脸上画光斑。她盯着狼爪印的信笺冷笑,手指搓着脖子上的银转经筒——跟杜小炳的那个一模一样!
“叮铃哐啷!”洞外牦牛铃铛响得急促,菘小白“唰”地把信扔进火塘,暗紫色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她眼睛跟狐狸似的狡黠:看来,该收网了
暮色中的逻些城飘起细雪,丛小野缩在驿站贵宾帐房的毡帘后,掌心攥着龟甲——那是今早从兕子枕边摸到的,背面刻着藏文“心脏”与唐草纹。
三日前,大夫说这公主的“心疾”,唯有换颗“雪域神鹿之心”方能续命。此刻泥丸紫盯着对面涂赭色胭脂的胡商妇,看她故意将鎏金驿牌拍在案上,青铜牌面刻着“逻些—圣湖”的吐蕃文——圣湖正是传说中神鹿出没的禁地。
号称波斯香料商,却在给胡商妇展示玫瑰膏时,袖口滑出了唐绢,上面用朱砂画着鹿形图腾。
泥丸紫瞳孔骤缩:这图案与兕子贴身佩戴的银锁一模一样,而那银锁,是杜小炳失踪前留给她的信物。
“先生可知,圣湖的冰下藏着什么?”胡商妇捻着玛瑙念珠,金箔贴面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红光。泥丸紫搅动酥油茶的手顿了顿:“听说是千年不腐的‘鹿心血’,可治百病”
丛小野吹响鹰哨,比平日多吹了两声长音——这是给泥丸紫的特殊信号:事关兕子的“心”。
泥丸紫翻身上马时,怀里的《吐蕃医典》硌得肋骨生疼,书中记载:“神鹿之心需以处子之血为引,经七重密宗仪式,方可移植。”
车厢里,丛小野正缠着吐蕃武士换铺位,他腰间的龟甲符与兕子的龟甲严丝合缝。武士袖口的狼头刺青,让泥丸紫想起杜小炳的日记:“狼弯刀下的祭品,是打开圣湖秘径的钥匙。”
“壮士若肯换铺,在下愿赠一枚‘鹿心增补丸’。”泥丸紫压低声音,从怀中掏出赤金小瓶,瓶身上刻着梵文“永生”。武士眼神骤变,那是吐蕃赞普亲赐的“续命药”才有的形制。
胡商妇被邀去餐车饮葡萄酒,经过丛小野身边时,飘来一缕奇异的体香——与兕子昏迷时枕间的香气identica。
泥丸紫往丛小野掌心塞的不再是炒青稞,而是风干的鹿舌草,这是《医典》中“鹿心术”的关键药引。
当武士翻找胡商的驼皮箱时,丛小野注意到,箱底暗格露出一角唐卡,画着九色神鹿倒在狼弯刀下,心口涌出的血化作冰晶。
他想起菘小白说过的藏地传说:“每七十年,神鹿会选中一个‘心疾’少女,以命换命。”
餐车里,胡商终于亮出《香料谱》,却在翻开时露出夹层里的密宗仪轨图。
胡商妇的银铃铛停止晃动,那节奏竟与兕子病时的脉搏一致。
羊皮纸上“圣湖祭坛”四个字刺得丛小野眼眶烫,他想起崔节度使的警告:杜小炳失踪前,正是在绘制圣湖周边的商路图。
泥丸紫的茶碗叩响三次,这是收网信号。但丛小野按住师父的手,指着胡商妇腕间的银镯——内侧刻着与兕子银锁相同的咒文。远处传来牦牛群的铃音,沉沉甸甸的,像是来自圣湖深处的召唤。
胡商妇捏碎酒杯,暗紫色酒液在地毯上洇成鹿形。胡商趁机将仪轨图,塞进妇人袖口,那纸上的血印与兕子银锁的凹痕依然吻合。
丛小野这才惊觉:原来他们寻找的“神鹿之心”,从来不是野兽之心,而是——
帐外风雪骤起,菘小白的身影出现在毡帐门口,颈间的转经筒垂落如一颗静止的心脏。她望着丛小野手中的龟甲,轻声道:“三日后的望日,圣湖冰裂之时兕子的命,或许该由她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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