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天逐渐亮起,夜景年一晚上都不曾让她休息。
他将她抱在书案前,镇纸押着的,是那两册和离书。
他提笔挥毫写下自己的大名,制成西蜀文字的和离书,也用西蜀文写下名字,而后将笔放到了她的手心。
“啪嗒”一声,穆栀星的手无力地放开了笔,她红着眼眶,不忍多看和离书一眼。
“不会写?”夜景年冷笑,将狼毫重新放回她的手心,握着她的手,在他的名字旁一笔一划写下了她的西蜀名字。
“不要……”栀星忍不住啜泣着,泪水从眼眶中溢出,模糊了视线。
穆、栀……
“还是写西蜀文字稳妥些,本宫怕你父皇不认账。”夜景年嗤笑道。
见两个字被写下,穆栀星摇着头道:“不……”
她想挣脱夜景年的手,却被他拽得更紧。
穆栀星的手骨被捏痛,在她奋力挣扎之中,“星”字被稳稳当当地写了上去。
紧接着,另一本也被他强行拽着笔,道:“朱罗文字总会?”
“殿下,我不要写……”栀星的泪水从眼眶溢出,“啪嗒”一声掉在和离书上。
“别脏了本宫的东西。”夜景年声线冷冽,抓着她的手利落地将三字写下,毫无让她反抗的余地。
夜景年丢开笔,终于松开她的手,合上了册子,将一本堆叠在书案的奏折上。
他再度将她的手腕拽起,打开房门,推了出去。
穆栀星双腿一软,跌落在地上,身上的银铃声晃动着。
她跪在夜景年的面前,仰面望着他,双眸红红的:“殿下……”
夜景年眸光一凛,俯瞰她的神情如初见那夜将她丢下画舫一般冷漠。
他将西蜀文的那册和离书摊开丢到她的身上,狠心道:“滚回你的西蜀!”
语落,“嘭”的一声,大门紧闭,将她驱赶在外。
“殿下!殿下!”穆栀星趴在门前,哭得泪眼婆娑,“不要抛弃阿栀!”
“公主!”宇文恒寻声,快步走了过来,拿起她面前散落开来的和离书,小心翼翼地叠好,像是护着什么珍宝一般收到自己的怀中,生怕门内的人反悔,蛮横地将册子撕成碎片。
看着她那哭得狼狈的模样,脖颈上有多了几道红痕,宇文恒低头别过脸去。
他望着紧闭的大门,眸中燃起恨意:“公主,马车在府外候着,我们该走了。”
穆栀星望着门缝的目光有些呆滞,声线带着喑哑的哭腔道:“对不起,那一夜,爬上了你的画舫……”
镇北侯府。
“咕咕咕……”一只信鸽落在了窗格前,盛云清望着它脚上绑着的信条,轻轻挑起了眉。
她将信条抽出,双眸蓦地睁大。
“是萧儿的来信。”
闻言,簪中的盛锦婳好奇地开口:“萧儿?怎么不见他回来?”
盛云清展开信纸,念给盛锦婳:“长姐,见信如见人,我在穆曦阳的地宫见到了婳儿的肉身,如今穆曦阳薨逝,萧儿唯恐知晓此事之人毁坏地宫,故以暗卫玉衡的身份继续留在西蜀宫殿,萧儿等着长姐过来一起救婳儿,多年来学有所成,武艺傍身,长姐勿念。”
语落,盛云清露出欣慰的笑意,道:“相信萧儿会保护好你的。”
西蜀国,沁雪宫。
穆寂月坐在金丝楠木的宝椅上,手里拿着新做好的月芒玉佩,她摩挲着上面的月芒纹路,微微眯起杏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