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忽然觉得,那画像里的父亲似乎也在看着他。
就像小时候考校兵法时那样,目光严厉中带着期许。
"公子长大了…"
周福感叹道:
"老爷带兵出征,公子能扛起后方重任,多好…"
"行了,您就别取笑我了,我什么德行您还不清楚吗?"
周晚笑着打断,继续道:
"都说英雄怕见老街坊,还真没错…"
屋外,北风卷起积雪,拍打着窗棂。
屋内,茶香混着松木燃烧的气息,清冷但温馨。
周晚蜷在躺椅里,忽然明白了父亲为何独爱这三间陋室。
在这里,他不是元帅,不是家主,只是个守着火炉的普通人。
就像此刻的自己。
"原来长大…"
周晚说着,对着空荡荡的屋子举杯,"就是这么回事…"
茶尽,炉熄。
可能是躺的累了,周晚忽然起身,开口道:
"福伯,走…"
福伯开口道:
"去哪儿?"
"来就是了…"
周晚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出房门,仿佛有什么急事一般。
福伯见状,连忙紧紧跟上,不敢有丝毫怠慢。
二人穿过庭院,径直来到了演武场。
演武场上的积雪足有半尺厚,周晚的靴子踩上去,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月光如水,将雪地照得一片银白,四周寂静得只剩下风声。
脱下狐裘外袍,随手挂在兵器架上。
内里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劲装,袖口和裤腿都用布带扎紧,显得干净利落。
这演武场平日里总是热闹非凡,总有侍卫们在此操练武艺。
然而今时却有些不同,由于府中的侍卫都被调去了槐江,演武场变得冷冷清清,无人问津。
就连积雪也无人清扫,一片银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走到木桩前,比划了几下招式。
动作虽然略显生疏,但一招一式都颇有几分模样,显然并非完全不懂武技。
福伯也赶到了演武场,周晚见状,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笑容,伸手向福伯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朗声道:
"福伯,来,过两招…"
福伯先是一愣,随即便笑着摇了摇头,婉言拒绝道:
"老了,不中用啦,这身子骨早就废咯,再说公子您可是归墟强者,我这把老骨头哪能是您的对手啊…"
说着,还指了指自己那花白的胡子,似乎在强调自己的年老体衰。
然而,周晚并没有因为福伯的拒绝而放下手,反而更加认真地等待着福伯的回应。
目光坚定而专注,透露出对这场比试的期待。
福伯见状,心中不禁一动。
凝视着周晚,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沉默片刻后,终于缓缓脱下外套,走到了周晚身前。
动作虽然缓慢,但每一个细节都显得格外沉稳。
站定后,抬手摆出一个标准的起手式。
虽然须皆白,腰背微驼,可当他站直身子的那一刻,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
像是一柄尘封多年的宝剑,突然出了鞘。
这起手式动作规范、姿势优美,一看便知年轻时候绝非泛泛之辈。
也正常,能在元帅府这样的地方担任管家,又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