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无辜,也确实不配,但只要我傅寒川还活在这世上一天,我就会尽我所能,给他最好的一切,金钱,爱,保护,从物质到精神,我都能做到,也都能弥补。”
“而你。”傅寒川嘲讽道:“凭什么觉得我离开了,言言就会和你在一起。”
像是一只终于被挑起了怒火的野兽,傅寒川的眼眸瞬间晦暗下来,如冰的瞳仁中覆上了一层寒霜,凛冽又刺骨。
一瞬的退缩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疯狂的敌意,灰蓝色调的眸子翻涌着浓烈的危险之气。
二人对视良久。
谁也不愿相让。
“让位?”
还是付知言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他轻笑一声,眉眼间没有丝毫笑意,只是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你想多了。”
“我只是不甘心。”
傅寒川皱眉。
“不甘心,为什么,明明是一个人,他却那么爱你,不甘心,凭什么,你还能有这么多时间可以陪他。”
付知言说起话来不紧不慢,一字一句像是浸在冰水当中,又低又轻,字音端正。
一个人?
诡异的语句和奇怪的预感在心底攀升。
傅寒川眉头蹙得更深,径直打断了付知言。
“够了。”
付知言停下声音,目光平静。
傅寒川道:“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把言言让给你,他现在已经在努力变好了,如果因为你做了什么事,导致他产生任何不好的情绪。”
傅寒川顿了顿,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再让你们有任何接触。”
付知言沉默了。
半晌。
付知言道:“你放心,我只剩一个月了,我来这只是想最后再看看他。”
一个月。
傅寒川愣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原本紧绷着的敌意也微微一滞。
但很快,又恢复了那戒备的模样,声音依旧冷淡:“一个月是什么意思?”
这时,电话声响起。
二人目光顺着声音而去。
傅寒川从衣服口袋中掏出电话,屏幕上正闪烁着言言【兔宝】四字。
傅寒川迅速接起电话。
“你怎么不在房间?”
带着困意的朦胧自那头传来。
闻言,傅寒川柔和了眉眼,温声回道:“刚刚在处理公司里的事,要打电话,怕吵到你,就出来了。”
忽然想到温言喻刚从医院出来,傅寒川担忧问道:“怎么忽然醒了,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吗。”
“你不在,我就醒了。”温言喻委屈地抱怨,“你不是说要陪我睡觉吗,我都把小狗丢一边了,怎么起来你人没了。”
傅寒川笑了笑,“那你现在乖乖睡觉,我马上就回来陪你好不好。”
“我等你回来再睡。”
“好,我马上就回来。”
电话挂断。
看着面前发怔的付知言。
傅寒川好心情地勾了勾唇,敌意依旧,“到此为止吧,我对你要干什么不感兴趣,你也少来挑衅我,到时候闹大了你看言言是会选谁。”
“言言现在需要我。”
傅寒川冷冰冰丢下最后一句话,不再理会付知言,转身离开。
男人背影远去。
付知言垂眸,勉强扯起的笑里尽是苦意,一条条黑色裂纹自腕间开始蔓延,逐渐向上扩散,直至眼尾。
所过之处,撕裂般的剧痛。
灰白色毛绒小兔垂下衣摆,付知言轻轻伸手,抬起小兔,在小兔毛茸茸的脑袋上落下一吻。
狂风呼啸而过,原本还挂在枝头的枯叶,再也抵抗不住,被风裹挟,硬生生从枝上扯落。
飘飘晃晃向地面坠去,落向泥土,等待着最终化为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