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所有受邀来的客人及其随行人员只要出门,都能使用主人家为宴会租来的马车。
梵手足无措:“我是和伊莎贝拉夫人一起来的。”
“是吗?可是伊莎贝拉夫人刚才已经走了,没有说带了谁来。”
侍卫自认为已经看透了杂种魅魔的谎言,冷笑后不再理他。
梵退回两步,看着三三两两的人群,不知找谁才能出去,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肩膀,转头一看,是个黑头发的年轻男人。
梵长舒一口气,不是赫尔穆就好。
男人对着他的脸欣赏了几秒,脸上堆满笑容,“我看到你刚才想出去,正好我也要出去,要不要和我一起?”
梵惊喜道:“可以吗?”
“当然,不过为了不被他怀疑,出去后,请跟我上同一辆马车。”
男人牵起他的手,手套纯白无暇,与黑白琴键般的礼服相映,极致诱惑。
“自我介绍一下,我的父亲是从王城搬迁来此修养的莫林·戈林兰斯公爵,而我是他的第一继承人,赛法·戈林兰斯。”
梵不知道这个姓氏意味着什么,也不懂贵族为何这样自报家门,只是点点头,没有回答。
男人也不介意,带他走到门口。
侍卫见到男人准备带走梵,眼珠转了两圈,最终沉默而谦卑地为他们打开厚重的厅门,出来后,不用侍卫召唤,一辆以白金配色为主、比伊莎贝拉那辆更宽阔的马车被四匹白马牵着,缓缓驶来。
梵顺从地跟着赛法上了马车,感叹:“贵族果然规矩繁琐,这不行那不行的,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习惯的。”
赛法被他的话逗笑了,跟他解释:“有些规矩是出于礼仪,有些则是为了阿谀奉承、表示身份、区分交际圈故意设计的。”
“比如,假如喜欢骑射的国王掌权的年代,贵女无论会不会骑马,家族都会为她准备骑马服、让她们时常练习这门技艺,只为有朝一日能得到国王的青睐;邻国先王执政期间曾发生党派斗争,斗争双方会在身上佩戴不同的徽章表示属于哪一方;多纳彻兰国的贵妇会在新婚月让两位侍女扶着自己出行,以示夫妻恩爱、如胶似漆;更南边有个小国的贵族会在每次用餐前让侍女半跪端着水盆,另一名侍女为其清洁手指、嘴唇,用餐后再来一次,还要用上漱口的薄荷水……”
赛法对世界各地的贵族习惯都了解一些,梵听得入迷,没留神,马车已经驶过他该下车的地点,马夫目不斜视,驱使白马朝另一座庄园奔去。
赛法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
谁都能看出来梵可能是魅魔,他也能,但其他人害怕被魅术操控不敢靠近,他敢,他有自己的底牌。
当然,如果梵不是魅魔,和这样的美人春宵一度,同样是件美事。
夜晚的撒美敦城没有宵禁,但惫懒的城卫不管治安,也只有贵族和酒鬼会出来寻欢作乐。
穿过零星灯光后马车转了个方向,窗外陡然一黑,梵陡然意识到已经在马车上坐了很久,已经远远超出“搭便车”的范围了。
他在平稳前进的马车上站起来,扶着车门,“谢谢你带我出来,不过我该走了。”
“你要走?”赛法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梵察觉不对劲,用力推马车门,纹丝不动,像是从外面上了锁,顿时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吗?可爱的小家伙竟然还会装傻这一套,你就是用这种纯洁的姿态俘获你的上一位主人的吧。”
马车狭窄,赛法的手贴上梵的后脖子,轻抚两下,似是在摸一只猫咪。
“不过你是对的,贵族确实偏好培养、占有、掌控、品尝纯洁的美人,如果你能一只保持纯洁,那该多么令人疯狂……”
梵极力躲开温热的手,成熟男性的香水在动荡中变得刺鼻,臭不可闻,让他一心只想尽快逃离。
没办法,只能再用魅术解决了。
梵咬着牙,和赛法对视,眼底浮现惑人的紫,“你喜欢我,对吗?”
赛法笑道:“当然。”
“那你会为我打开车门,对吗?”
“当然……不。”男人笑意扩大,别有深意地看着他,“可怜的小家伙,一定还不知道你惹上谁了吧?”
梵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你也不是人类!”
魅魔在恶魔中属于很弱的那批,比他强的恶魔很多。
就算后代血脉稀薄,但压制魅术还是没问题的。
“恭喜你猜对了,”赛法笑得真情实意,却是为自己得逞而笑,“车门是不会为你而打开的,之后会直接停在我的庄园里,你就跟我一起过夜吧。”
“我不要!”梵大力锤门。
“我劝你安分点,别惹得我心情不好,待会儿就没法对你温柔了。”
梵不听,继续砸门,赛法手指敲了敲膝盖,莞尔一笑,“看来你是迫不及待了,那我们就先来点情趣。”
他身体前倾,大手按住梵不让他挣扎,随后解开他的上衣,牙齿贴在他的肩上,将唾液注射进梵体内,而后慢条斯理地擦擦嘴。
“忘了跟你说,我的祖先和魅魔结合过,所以我刚才注射的唾液也有催|情效果,不知你在这种情况下能抗多久?”
恶心死了。
梵拉紧衣服,恶狠狠地瞪他,却不知如何是好。
“哦,是这样没错,从前也有个像你一样不知道贵族之间的潜规则的女孩,被带到我的房间,那时候她也是这样的表情。严格来说,她是我的性启蒙者,我的初恋,在我的庄园度过一段优渥的时光,不过遗憾的是她只是平民,不能嫁给我,她也不愿意当情人,后来我们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