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皎:“我管不了这许多,我只知道那钟家楼如铁桶一般,用于避祸甚好。
“那大兴村的村民个个凶悍,且又团结,一旦他们生乱,惹了事就躲进钟家楼,衙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吴应中捋胡子深思,“此话甚有道理,不过……”
陈皎打断道:“我开给他们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既保住了村民的利益,也保住了钟家人。那钟老夫人既然来了这趟,可见心中有成算,且等着罢。”
话语一落,忽见胡宴有事来报,人们进屋,他从袖袋里取出一封信函,说是昨日从王家信使手里搜出来的。
陈皎接过打开细看,里头是写给奉州那边的,为搬救兵。她把信函递给徐昭他们看,对胡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胡宴点头,“已经杀了。”
陈皎:“瞒着,让他们慢慢等救兵。”
吴应中忧心忡忡道:“奉州那边有王家的旁支在做官,这是想要借助外力捅到朝廷里去。”
陈皎:“只要等到生米煮成熟饭,我由着他们去捅。
“现在王家若想让钟家跟着他们沉沦,只怕不易。该打的打,该安抚的安抚,只要士绅内部意见不一,就没法掀起浪来。怕就怕他们一个鼻孔出气生事,单单一个王家,我爹应能压下。”
吴应中:“九娘子考虑得周全,想来崔郎君也该回来了。”
陈皎挑眉,“他回来了你们都给我按住。”
吴应中:“……”
徐昭:“……”
另一边的钟家母子回去后,钟老夫人很不服气,骂骂咧咧道:“陈九娘那龟孙子,好大的口气!”
钟志金急得团团转,“她要把我们赶出钟家,这可如何是好?”
提起这茬儿,钟老夫人气恼道:“谁叫你们这些孙子不争气,竟给我惹出祸端来,让她拿捏住了把柄?
“衙门里还留着你们这些孙子的案底,一旦秉公办理,牢狱之灾免不了。”
钟志金闭嘴。
钟老夫人的心情不大好,他们家宅院有好几处,倒也不缺住的地方,只是祖宅到底舍不得让出去。
可是想想钟家后人,一时陷入两难。心里头厌烦,她去到半瘫的丈夫跟前。
这些年钟县令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下皮包骨头,钟老夫人坐到榻沿,看着他道:“老头子,咱们钟家要完蛋了。”
钟县令从昏昏沉沉中醒来,两眼浑浊,嘴唇嚅动,无法言语。
钟老夫人似有感触,呢喃道:“我跟你风风雨雨走过了这么些年,年轻时也曾闹过,不想到晚年,竟会落到这样的光景。
“大兴村我是护不住了,咱们钟家宅也护不住了。我倒要瞧瞧那陈九娘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把魏县的天给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