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大海里,这血腥的气息当然会引来鲨鱼。
一个傍晚,金妮从礼堂匆匆赶回格兰芬多塔楼的路上,突然被拦住了。
“有一些不方便告诉教授的事情正在困扰着你,是吗?”
莉娜托着一个从特里劳妮教授那里得到的水晶球,煞有介事地抚摸着,球中的迷雾升起又落下,仿佛真的在诉说着什么隐秘的真相。
金妮吓了一跳,猛地后退几步,过了几秒才想起面前的人是谁。
“莉娜?”
“我没有什么困扰,也不需要占卜,我还有事先离开了,抱歉。”
她匆匆说了这些话后,就要侧身从莉娜身边离开。
“用的什么牌子的清洁剂?”
已经越过莉娜走出几步的金妮听见她的话,顿住了。
金妮的声音里透露出强装镇定的中的微颤,“什么?”
莉娜转过身,面对着金妮的背影,“费尔奇到现在还在擦拭那面墙上的血字,可是一直没能完全擦干净。”
她的目光暗示性地扫过金妮整洁白净的袖口,那里曾经沾满了灰尘和血污,现在已经没有了一丝痕迹。
“那不是一样的东西,我袖口上沾染的不是那种血!”
金妮着急地大喊,转过身来。
走廊上没有别人,只有她们两人四目相对。
金妮面色苍白,“不是,我说错了,我的袖口根本没有沾过血迹”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或许是知道再挣扎也没有意义,她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
“你还知道多少?”
医疗翼内,庞弗雷夫人并不在这里守夜,莉娜带着金妮走到医疗翼最深处的一个床位。
白色的帷幔将这个位置与整个医疗翼的其他部分隔绝开来,屏蔽着外界的探视。
“这是”
“你不知道吗?”
她当然知道。
莉娜的语气有些冷硬,金妮悄悄地瞥了她一眼,不再说话,但是仍然跟在她身后一步之遥。
在此之前,莉娜从来都是笑眯眯地面对这位韦斯莱家的小女儿,就像她的众多哥哥们一样。
其实大家过于一厢情愿地把她看成了需要参天大树荫藏的柔弱花朵。
莉娜在心里默默想着,抬手掀开帷幔,病床上的人映入眼帘。
科林·克里维僵硬地躺在病床上,手上还维持着举起摄像机的姿势,他面色惨白,如同一尊淡色的石膏像。
不知道在石化的一瞬间,他看见了什么。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几乎露出了四周的眼白,而这种神态僵硬地保持着,说不骇人是假的。
金妮看着他,莉娜本以为她会吓得往后退,可是相反,她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与莉娜平齐的地方,注视着病床上遭遇石化的科林。
这个人前不久就坐在她的身边,与她嬉戏打闹,一起学习,一起玩耍。
此时却躺在这里,生死未卜。
金妮眼中流转着复杂的情绪,很好,莉娜心想,她开始动摇了。
就在莉娜绞尽脑汁思索下一步要怎么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时候,她的余光看见了金妮的动作。
一直在她身边静静伫立的金妮突然伸出手去,将手指搭在科林·克里维的颈侧,几秒之后,她收回了手。
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似的,金妮脸上浮现出一种如释重负的神采,之前的恐惧与慌乱统统被平静地镇压在最底层,仿佛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还活着。”
莉娜有些无语,这和她预期的反应不太一样啊。
金妮不应该先是被吓得颤抖落泪,然后在石化的同学面前心理防线大崩溃,随后在她的温柔安慰下说出一切的经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