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身下人彻底停止动作,她的双臀似乎坐上了什么冰冷坚硬的东西,冷风习习,她睁开眼,现姬湛竟是将她带上了大雁塔顶坐下。
大雁塔顶端较为倾斜,稍不注意就能滑下去,摔个手脚尽断。
雪存下意识搂紧了姬湛:“郎君,郎君……”
皓月千里,月明如昼,姬湛与她并排而坐。
他双手撑在身后,略扬起下巴,望着不远处的万家灯火,似鬼非鬼的冶容在无边月色下艳气逼人。他声调慵懒:“我送你的这份上元夜大礼,喜欢么?”
雪存往下看一眼都快晕厥了,身体抖成了只筛子,哽声道:“喜欢。”
冷,好冷,原来大雁塔上是这番风景,冷风灌得她眼睛涩。
姬湛只当她怕高,在心底默默骂她了句不中用。他眼睫垂了垂,扫视雪存几眼后,忽而明白了她为何抖。
他缓缓解下身上的大氅,摊开铺在另一处,伸手,一把将雪存拉到大氅上换了个位置坐好,也离他更近了。
这样,她总不会嫌冷了。
身下的冰凉感消失,雪存是觉得舒服了些。
她不知道姬湛搭错了哪根筋,非要拉上自己来大雁塔上陪他看月亮。见他似是极为享受夜景,她小心开口:“郎君,你可以送我回家了么?我想回家陪陪我娘和阿弟。”
姬湛漫不经心嗤笑道:“回家?高雪存,你怕不是担心错过了灞桥之约,怕惹崔子元生气。”
听他说到“灞桥”二字,雪存如五雷轰顶,姬湛怎么什么都知道了?
她那夜和崔秩相商时,他分明已经离开许久,为何却连她与崔秩的约定都一清二楚。
不,他那夜,分明神不知鬼不觉踩着雪地跟了她和崔秩一路。
这么说来,先前她和崔秩做的那些亲密举止,他也全部看在眼里……
雪存只好承认:“是,我是与崔中丞相约灞桥见面。郎君既然知道,还请不要为难我。”
她低下头,长长的睫羽在月色下分外轻盈:“我不知几时又得罪了郎君,郎君若实在想惩处我,便待到来日吧。君子不可言而无信,我不忍中丞久等,还请郎君体谅。”
姬湛忽然觉得她很无趣。
在他面前时,她总是这副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模样,叫他有几分可惜,而非怜惜。
可惜她如此姿容,不做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女子,完全不如同龄的女郎鲜活。
姬湛更不想听她和崔秩那些事。
男欢女爱犹如动物情,有什么可取之处。
他从怀中掏出小捆事先准备好的焰火棒:“高雪存,你陪我在这里待一会儿,等我玩够了,就送你去灞桥。”
不容忤逆的语气。
雪存苦笑道:“郎君,你好歹与中丞是挚友,我既然是中丞在意之人,你又如何忍心叫他寒心。”
“灞桥风大,我怕他等得太久,会生病的。”
姬湛不为所动,甚至面不改色掏出了火折子,点燃一只焰火棒。
很快,星星点点的金色焰火坠下,并不烫手,姬湛把焰火棒递给她:
“拿着。”
原来从始至终,他根本就不在意她说了些什么,他只顾自己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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