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恒没有看到她。
谢谭幽眼睁睁看着燕恒穿透她的身体,去看躺在床上那个与她一模一样的人,眉眼的担忧满的都快溢了出来,谢谭幽不解又心疼,她蹲下身,仰头看着他,想哭,却发现自己竟然落不了泪。
李谪随后进来,叹道:“她中了相枝子,毒性看似温和却猛烈,需要极寒之地的天山雪莲和皇室秘药才可一解。”
“天山雪莲,二十年结一次,据我所知,今年好像刚好二十年,只是那里太过凶险,天下之大,不乏江湖之人前去的,可从未有人得到过那雪莲,上去的人也从此在江湖上消失,可见那的凶险。”
“我去。”燕恒声音坚定。
“你不要命了?”李谪气的吹胡子瞪眼:“她有自己的夫君,云启会管她,你管她作甚。”
“不一样。”
“哪不一样?”
燕恒却是不说话了,只伸手捋了捋她乱了的头发。
“阿恒!”李谪看他这副样子,真的很生气,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你不要管不相干的人,若说简单便也罢了,可那里去了是要死人的。”
燕恒道:“我答应过她,会护好她,让她长命百岁的。”
李谪气的破口大骂,燕恒没有回,只是听着,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谪大概是骂累了,重重喘息一口气,然后认栽道:“罢了,我便与你走一趟。”
“师父…”燕恒抬眸。
“这么看着我作甚?”李谪冷哼:“还不将她送回云启那里,总不能留她一人在这里,又或者交给其他之人,云启当初娶她闹了这么大个阵仗,总是会护好她的。”
燕恒犹豫一瞬,还是将一件狐毛大氅盖在她身上,然后弯腰抱起她上了外面早已备好的马车。
谢谭幽忙快步跟上去,她在后面又抓又喊,可燕恒走的太快了,她一点都跟不上。
“燕恒!”
正准备上马车的燕恒忽而停顿下来,回眸看,可后方却是空空如也。
李谪皱眉:“做什么?”
“……”
燕恒看了很久才缓缓摇头,上了马车后他又掀开帘子朝外看,心下空空又犯疼,刚刚…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唤他。
一路抵达七皇子府邸,谢谭幽看着燕恒将她交给云启,而云启脚下慌乱,面上浓重的担忧再见到她的那一刻忽然重重松下一口气,与燕恒说着这一路的快马而归,好在她没什么事。
在得知谢谭幽中了毒时又惊的面色惨白,又听闻燕恒要去寻找天山雪莲,他当即也要跟着去,燕恒却说:“你看好她吧,别再让她受伤了。”
云启重重点头,咬牙承诺,敢趁他不在伤谢谭幽的人,他都会一个一个杀了的。
燕恒转身离去了,谢谭幽想跟上去,身体却不受控制般进了七皇子府邸,她看到云启转瞬即逝的担忧,冷漠下令:“让石衡过来。”
石衡很快而来,他手中幻铃上下摇动,谢谭幽浑身忽然猛地抽搐,身上是真的有万千虫子在涌动,恶心又渗人,最终,以一口黑血而止住幻铃声。
云启看了眼还在昏迷的谢谭幽,问:“确定万无一失?”
石衡点头:“她会乖乖听话的。”
此后,谢谭幽又看到后来的好多年,她真的去了战场,真的偷了燕家军的布防图,真的伤害了燕恒,可那分明不是她!又的的确确是她。
她还看到记起燕恒的一次又一次,她哭着要去找燕恒,却都被云启扼杀了,甚至是后来,在不清醒之中,她真的设局,派出杀手刺杀燕恒!一件件一桩桩,在眼前飘过,谢谭幽惊恐的身形不稳,朝后踉跄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