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啊……都到现在了,甚至连究竟是谁在袭击我们都没弄清楚。’但那又有什么所谓?反正他们马上就要长眠于此了。收回手,团藏有些泄气的想。
像是为了证实他的猜测一样,远方茂盛的植被后传出了淅淅索索的声音。那动静太明显了,毫不掩饰,简直就像在故意发出声响戏弄他们一样。
——追兵已至。
身材高大的异国忍者们扒开面前的树枝,大咧咧的向团藏他们缓缓迫近。
‘这群杂种,觉得自己赢定了?少瞧不起人了啊……’怨毒而冰冷的恨意在团藏眼中一闪而逝。看了看旁边,宇智波镜垂着脑袋靠在树上一动不动,猿飞日斩也早已陷入昏迷。
“……”护在猿飞日斩身前,团藏像是认命了一般,缓缓垂下脑袋。低着头,他的手上暗暗地在衣服里摸索仅剩的起爆符。横竖是死,他绝不能让这群畜生好过。
而且刚好可以销毁掉镜的眼睛,防止血继外流。他想。
这是一场几乎是一面倒的战斗,但他没有退路。
对方像是猫捉老鼠似的优哉游哉:把团藏打倒在地,停手,看着他挣扎着爬起来,再毫不留情的把他打翻在地……
几次下来,团藏的恨意根本就藏不住了。又一次,他被左右两边的人耍猴似的一人踢了一脚,踉跄几下,他重重的倒在地上,脸颊蹭过粗糙的石块,划出道道血痕。他仰头看着那几个忍者,眼睛几乎要瞪出血来。
见他不再起来,那些异国的忍者逐渐逼近。喘息着,眯起眼睛,团藏攥紧手里的起爆符,把它小心地折叠起来,夹在指缝间。
近了……近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在他面前站定,为首的那人缓缓抬脚,踩在了团藏脸上。
这是个不错的姿势,团藏暗暗地想。恨意灼烧着他,他却觉得脑袋愈发冰冷,似乎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
“想起我来了吗?我可是等这一天很久了。”缓缓摘下面罩,那人露出一张被蜈蚣似的狭长疤痕毁容的脸。瞳孔不由得缩了缩,这张脸看起来有些熟悉。
“……谁?人太多了,我可记不住无名之辈。”这是实话,根本想不起来。喘了几下,团藏露出一个狰狞的笑。血液从口角滴落,牙齿被染的通红,但他不在乎。
起爆符已经被激活了。
“臭小子……骨头真硬啊?”他脚下用力碾了碾,一些细小的石头卡进了团藏的肉里。看着团藏的惨状,他带着点不明显的快意,昂头笑了起来:“只有这种程度吗?完全看不出是那个男人的弟子啊……”
哦,这么说的话……团藏想起这张脸了。——不过是一个曾被扉间老师打得屁滚尿流的叛忍,当初他就背叛了木叶。
情况终于变得明朗,是这个叛徒舔着其它忍村的鞋底,勾结了其它下三滥的东西,过来复仇了。就算是复仇,也只敢挑在扉间老师战死之后。
“该死的叛徒,你有什么资格提起老师!”目眦欲裂,团藏猛地伸出右手,试图抓住他的脚腕。
咔擦——
几乎是霎时,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团藏的右手就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不等反应,刀疤脸手起刀落,那只可怜的手,被齐根砍断。
“……额!”脖颈上的青筋猛地暴突出来,团藏发狠地咬住颊边的嫩肉,把即将出口的惨叫硬生生咽了回去,面上的肌肉可怕地抽搐着。
这样也无所谓!不影响结果!如果说刚才还不能百分百确定,那么现在这个距离,他死定了。死死盯着刀疤脸脚下的那只断手,他拼命的安抚自己,试图让那正跟着神经一起抽搐的理智重归平静。
“说啊?怎么不说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刀疤脸踢了踢它,得意的笑了起来。尤嫌不够似的,他用刀尖挑起断手,把它远远的扔了出去。
团藏脸色剧变。
几乎是刚飞起来,它就爆炸了。没有料到这样的发展,刀疤脸一惊,差点跳起来。
‘完了。’浑身发冷,这个念头清晰而残忍的浮现在脑海里。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在半空被起爆符炸成了一团碎片,血肉溅在团藏脸上,他木楞在那里,有点分不清那些粘稠湿热的液体是从眼眶里流出来的,还是自己右手的残骸。
赶紧收拾自己的神态,刀疤脸故作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重新挂上笑意:“不错嘛!谢谢你的烟花,小子。”
这种程度的忍者,在他们状态完好的时候,根本不足挂齿。但这些人却用下作的手段……
恶意横生,团藏缓缓闭上眼睛,不愿再看。
‘没想到啊……终日打雀,却被雀啄了眼睛。’现在再说那些,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团藏,带着猿飞走。”熟悉的,温和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在身前想起。
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正以守护者的姿态站在自己身前的宇智波镜,团藏咬了咬了牙。‘他什么时候……?’过量的失血,让他有些眩晕,眼前的镜身上叠了四五个重影。
眯起眼睛,那些幻影才重新归为一个。
‘他难道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吗?’起码他还是完整的,而自己已经瞎了一只眼,断了一只手,更该活下去的人是谁,不言而喻。咽下喉咙里翻涌的血腥气,团藏挣扎着,拼尽全力才直起身来。
他恶狠狠地开口:“逞什么能?你带着猿飞快走!”
“走!”不等他说完,就被镜打断,他的话语极其强硬,几乎算得上是呵斥。
团藏不由得楞住,镜一向温和,团藏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老战友用这样的语气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