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小荷殷离枭眸光沉了沉,上次紫藤花的事他并不是因为太过善良才没有对她动手,而是知道叶宁清会因为她的事难过才一直忍着。
可如今小猫崽却还在记挂着她。
“就这么想她?”殷离枭的语气没变,叶宁清却能感觉到男人身上森冷的低气压。
“不是的!”他着急的解释着,“就、就是她不是哥哥之前派来照顾我的吗,想着比较熟悉,不是因为想她。”
“离哥哥,你生气了吗?”叶宁清忐忑的望着男人,不自觉的想起之前殷离枭说紫藤花被扔了的事。
是因为知道上次的紫藤花是小荷送的,所以他才这么生气吗?
“是因为紫藤花吗?”他无措的闪躲着视线,轻声道,“上次的紫藤花是我拜托小荷送的,不是她的问题,抱歉离哥哥,我下次不会了,你别生气……”
听着叶宁清一步一步的为小荷开脱,殷离枭的眸光越发的沉冷,他忽而冷笑了声:“你什么时候也能为我这般着想呢?”
“……哥哥你在说什么啊?”叶宁清无措的攥着男人的衣角,虽然他知道殷离枭讨厌紫藤花,可没想到他讨厌到了这般地步。
既然男人知道给他紫藤花的是小荷,那小荷……他猛地抬头:“小荷她、她没事吧?”
“宁宁啊,你说你的心软为什么就不能多给我一点呢?”
殷离枭抚着叶宁清的脸,幽深的眼眸像极了平静无波的大海,深海处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如果叶宁清的心软愿意给他多一点,那上辈子是不是就不会离开的那么决绝?
可是他对所有人都善良,唯独对自己残忍。
对上男人的眼眸,恍惚间叶宁清仿佛再度看到了上辈子的男人,他的心脏一揪一揪的疼。
想起上辈子永远燃着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支蜡烛,想起日夜守在盛开着曼珠沙华的那座山头的男人,想起殷离枭以血饲花新伤叠着旧伤惨不忍睹的手,他的心脏仿佛被活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疼得他几谷欠窒息。
“……对不起,对不起……离哥哥对不起……”
那片在寒风中荡起层层血浪的曼珠沙华不断在眼前闪现,叶宁清攥着男人衣角的手紧紧攥着,指甲仿佛要把衣衫抓破,缓缓嵌入皮肉。
“如果当时你没有遇到我就好了,如果那样……那样你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那五年……他不该有那么痛苦的五年。
“……如果当初你没有遇到我,或许会遇到另一个很好的人,你和他相遇相知相爱,你们会有一个很幸福的家,你们会一起讨论策划着你们的婚礼,会拥有一个浪漫真挚的婚礼,往后会一起过属于你们的每一个纪念日,一起去看春暖花开——”
“够了!”殷离枭紧紧盯着叶宁清,眼底是无法隐藏的悲凉苦痛,“叶宁清,你说的如果是什么意思?”
“所以你是后悔了是吗?”他捏着叶宁清的下巴,不许他闪躲视线,“说话,你是后悔了是吗!”
心底涌出的悲痛像是亟待一个发泄口,不断的从眼眶滚落,染红了叶宁清的眼眶。
他不断摇着头,双唇微张却说不出一句话。
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他每呼吸一下都宛如撕裂一般,潺潺鲜血涌出,堵住了他的话头。
……后悔?
他从来,没有后悔过遇到殷离枭。
相反,他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了殷离枭,并与他相爱。
可是殷离枭不该因为他而遭受着那些本该不用经历的痛,他明明值得拥有更幸福的人生。
“宁宁,你总是这样。”殷离枭拭去叶宁清不断滑落的眼泪,漆黑的眼眸宛如深不见底的深海,吸纳着无数的苦痛。
“可是晚了,你已经和我领证了。”他抓着叶宁清的手覆在他的心口,笑的温柔,“M国的婚姻没有离婚,只有丧偶。你知道的,唯一能离婚的办法就是……杀了我。”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刀,他牵着叶宁清的手握着刀柄,尖锐的刀尖抵着自己的胸口。
他道:“刺进去。”
另外一只手帮叶宁清抹去脸颊上的泪痕,他放缓声音温柔道:“别担心,我早就拟好了遗嘱,等我死后陈秘书会处理好这一切,你不会受到牵连,你的所有我都帮你打点好了。”
“别哭了。”他心疼的帮叶宁清擦掉眼尾的泪,很轻的笑了下,却满含着苦涩,“我原以为我早就下定了决心,我明明已经把你锁在了我身边,可是最终我还是不舍得你哭。”
“……我也没办法放你走。”殷离枭亲了亲叶宁清湿红的眼尾,他看着叶宁清的眼眸始终温柔,“宝宝,没关系的,要是你怕被血溅到,我可以帮你捂住眼睛,那样就不害怕了。”
“我唯一的恳求,只希望你能记得我。”他握着叶宁清的手,抓着刀柄的手缓缓用力,锋利的刀尖划破衣服,刺破了皮肤,一寸寸的刺进去。
“殷离枭你疯了!”眼泪模糊了叶宁清的视线,宛如崩堤一般不断的倾落而下,望着刀尖上沾到的血液,他身体发颤的甩开手里那把刀,“你是不是疯了!你想要干什么?”
他慌乱的想要下床去拿急救箱要给男人止血,可是他还没下到床就被殷离枭拖了回来。
“我是疯了,在上辈子我就疯了!”殷离枭眼里的偏执蔓延开,仿佛感觉不到身上的疼一般。
“我现在给你离开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