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的记忆掠过,他低垂的浓密睫毛遮不住他眼底的锐光,抱着怀里人的手紧了紧。
回想起前些天的车祸,殷离枭眼底闪过的阴冷渗透,几秒后敛起压下,他安抚的亲了亲怀里宝贝的耳尖。
“好,我们取消订婚宴。”宽大的手掌轻抚,他轻轻捏了捏叶宁清的后颈,将他纤弱的身体完全拥进怀里,“衣服我们下次再试,糖水应该熬好了,我们先喝糖水。”
叶宁清轻轻点头,男人温热的怀抱慢慢融化他的不安,在被男人抱起时一整个愣住。
“干、干什么!”从失重感中晃而回神,叶宁清没敢用力挣扎,轻轻拍着男人的肩膀道,“我自己能走!这样离哥哥你的伤口弄裂开怎么办!”
“不会。”殷离枭在小猫崽的腰肢上轻轻捏了一把,故意道,“宝宝再动待会伤口就真的裂开了。”
闻声叶宁清立刻没敢动了,只能任着男人抱着他,同时一刻没敢放松的注意着男人的伤口,生怕一个不小心弄到了。
好在一路上有惊无险,在他被男人放坐在沙发上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他本想起身去开门,但殷离枭已经先他一步去开了门,看着男人的背影他等男人回来气闷闷道:“哥哥老是这样!要是待会弄到伤口疼到怎么办!”
在那场车祸里殷离枭满身是血那一幕鲜明的烙印在他脑海,他没办法想象殷离枭当时有多疼。
手轻轻抚上男人包扎着的伤口,他的声音低而轻:“……离哥哥,不要受伤。”
抚着男人伤口的指尖微颤,他脑海里那片血色逐渐散开,慢慢染透了他的心尖。
他亲眼见过满山的曼珠沙华有多艳红,也比谁都清楚渗流而出的潺潺鲜血的血腥味有多浓重,那些恐惧像是剪不断的毛线缠绕在心头,慢慢侵蚀进他的血肉。
“好。”握上叶宁清的手,殷离枭触碰到他微凉的指尖时眼底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寒光,记忆闪回上辈子车祸那一幕。
在他车祸后醒来,第一眼瞧见的便是趴在床边的纤瘦身影。
叶宁清握着他的手趴在床边,纤弱的身子稍微蜷着,眼睛湿湿红红的,眼底笼着一层青灰色。
他只是稍微动一下,小猫崽便没有安全感的惊醒,瞧见他的瞬间眼眶瞬间又泛起了红,惹得他一阵心疼。
眼前在他怀里轻颤着长睫的宝贝和上辈子那一幕交相重叠,他心脏仿佛被狠狠的砸上一个大坑,连绵不绝的疼痛阵阵袭来,伴随着尖锐如玻璃的冰渣子的碾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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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取消,叶宁清稍微松了口气,这些天他寸步不离的待在男人身边,提起着十二分精神。
前些天那场车祸仿佛一个警钟,一直在提醒着他。
如果真的历史重演,至少……至少他得多争取一些和殷离枭待在一起的时间。
“离哥哥,你把这盅补汤喝了。”叶宁清勺了一勺汤吹凉,喂到男人嘴边,在殷离枭开口前截止他的话头道,“李医生说哥哥你要好好养身体,得多喝点补汤才行。”
殷离枭把嘴边的这勺汤喝下,一手拿过叶宁清手里的碗一手把人搂怀里。
“宝宝,李安家之前也说过不能一下子太补。”他不动声色的把手里那碗汤放在桌面较远的位置,继续道,“这些天我已经喝了很多补汤了,再补反而对身体不好。”
这几天他被小猫崽天天盯着喝汤,用尽全力压着的情谷欠被补汤挑起星火,根本压不住的火喿热。
按照以往他还能自己去浴室解决,但现在他身上的伤没好,根本没法进浴室。
之前他半夜进去浴室被小猫崽发现,在小猫崽的敲门声中开门入目便是他泛红的眼眶。
叶宁清委屈又倔强的拉着他的衣角,澄澈的眼睛蒙着一层水雾,轻软的声音哑着说他是“骗子”。
那一晚之后小猫崽睡觉都得攥着他的衣角,他根本连起身都没法起身,更别提进浴室。
“李医生说不能一下子进补太过,所以这几天我都是逐步加的量。”叶宁清有理有据道,“离哥哥你的身体慢慢适应后就没事了,我让厨房又熬了一盅炖甲鱼,晚上吃完饭哥哥再喝。”
殷离枭:“……”
他再这样补下去怕是得爆体而亡。
小猫崽对自己的勾人程度完全一无所知。
对此确实一无所知的叶宁清从男人怀里直起身,他把放的很远的那盅补汤端回来,又勺了一勺喂给男人。
喝着补汤殷离枭仿佛能感觉到他的血液在燃烧,在身体里窜动的火喿火几乎要把他吞没。
“咚咚咚。”门外敲门声传来,殷离枭赶忙借着开口的架势躲过那碗补汤。
复查完后他瞥了眼李安家,然后不动声色的特意提起补汤一事,好在后者求生谷欠爆棚,一眼就读懂他的意思,配合着他才把晚上的补汤推掉。
夜里微风轻拂,凉爽的晚风吹散白日的炎热,裹着浓郁的花香掠过枝叶,落下地上的影子舞动着一曲曲舞蹈。
晚饭后叶宁清吃了药,药劲上来后他很早就犯困了,殷离枭把他哄睡后亲了亲他的唇角才慢慢出了门。
Z城月色皎洁,进入山里拨开云雾,入目是随着凉风摇曳的血红花朵。
漫山的曼珠沙华荡漾着层层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