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尺只着一简单外衣,内里是一身月白裳,腰间挂着一枚精致的红色栀子花玉佩,发长了些,披散在肩头,被一双玉般的手,尽数搂去了。
林七尺微微偏头,配合着他为自己收束好了这一头散发。
身後的赤衣长发男子,面寒如冰地一一收拢起他的发丝,猩红的眼眸里,带着仿佛要摧毁一切的残忍。
闻人术缩了缩脖子,不知道这鬼王是对所有人都杀气腾腾的,还是只针对自己的。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一副要撕了自己的样子。
林七尺茫然的视线没有聚焦,身下还疼着,全靠身後齐非隅撑着才没倒下。
对齐非隅突如其来的杀意,也多少猜到些什麽,只是再往深了想,脑子就有些疲倦,不愿意思考了。
平日里每次大做一次,齐非隅总会逼着他申时才起,今日还未歇下多久,就感应到了闻人术的传话。
脑子还迟钝着,就先爬起来,准备给闻人术和恩思涵送个行。
林七尺猜着,应该是齐非隅的起床气发作,挺少见的,还挺有意思的。
虽然他一直都很可爱。
闻人术不舍地和林七尺扯东扯西,被负责来送他出去的鬼差催了一遍又一遍。
天杀的,他们鬼王大人周身的阴气已经凝实了,还一直扒拉着他们尊贵的鬼王夫人,那人是上赶着想找死吗?
林七尺後靠在齐非隅身上,被他用手臂托靠着,还真有点撑不住了。
昨晚真的做的太狠了。
林七尺垂眸默默听着闻人术的一堆没由头的话,数着点看齐非隅什麽时候忍不住了,开口把人吓走。
齐非隅经常猜准他的意思,可这次可能真的被他的表象迷惑了,强忍着听闻人术讲一堆废话。
最後还是恩思涵可靠,拉着闻人术说天师会那边应该已经着急了,还是要早点回去。
闻人术这才依依不舍地想和林七尺执手相看泪眼,被齐非隅一个凶恶的眼神吓得收回来手。
讪讪地和林七尺口头告了别,这才终于放过了衆人。
在鬼差大为钦佩的目光中,飞快地抱了一下林七尺,迅速转身决然地跑走了。
齐非隅已经要被气炸了,林七尺被他一抱,险些撑不住,後靠在齐非隅怀里,缓了好久才觉得眼前头晕眼花的症状好了些。
林七尺在鬼界和齐非隅待了很久,夜家的事,他虽然不在意,但齐非隅身为鬼王却要时刻关注。
林七尺身子被阴气侵蚀地越来越严重,原本的只是嗜睡,还能被齐非隅调侃成怀了孩子。
越到後面身体状况就每况愈下,鬼界没有正常的吃食和医药,林七尺身体也越来越虚弱。
齐非隅处理公务,他就半睡半醒地靠在他肩臂上,夜家的解决措施,都是在林七尺意识模糊间说的。
天师会提出了和鬼界合作,重新维护好两界的平衡,剔除所有的不安分分子。
後来的,林七尺就不听了。
其实也不是不想听,是他听不到了。
虽然被阴气改造了身体,但他毕竟还算个半活人,和鬼界本就是强行融入。
除了齐非隅,再无一个支点。
渐渐的,林七尺即使能听能说,但理解力仅能支持分析出和齐非隅相关的,其馀的,即使能听,却难以理解其中意思。
即使是最简单的符箓篆刻。
林七尺凭着记忆,把符箓图案绘在纸上,他还记得在意识模糊前,齐非隅告诉他的,鬼界和天师会展开了合作。
不知闻人家如何,陈厌是否安好,只是想着让闻人术多些傍身的东西,他怎麽说在符箓上也是半路出家。
闻人术护不住陈厌,还是全给了陈厌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