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衔玉一言不发,眼中空洞无神,一派心如死灰的模样。
邱医生看见他露出这种神情,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他当时就心脏“咚”的声狠狠跳了下,然後心道坏了。
魏衔玉看清眼前人是谁後,缓缓挪开视线:
“你不用试图再对我进行治疗了,治不好的。”
邱医生道:“你总得跟我说发生了什麽吧,你治都不治怎麽知道好不了……”
魏衔玉麻木道:
“我被魏靖允关起来,他来找我的路上,出了车祸,魏靖允说,是刹车失灵导致的事故,他们说宁迢已经死了。”
邱医生不说话了,他没再劝什麽,直接走出了病房。
这几步路他想了很多种治疗方法,最後通通被他否决。
邱医生是在魏衔玉19岁时认识他的。
他是一路看着魏衔玉因为认识宁迢之後,开始一点点改变自己。
他从烂泥堆里爬出来,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然後一步步走到宁迢面前。
宁迢帮助他完成了第一次自我救赎,这个人是在他整个人生之中,意义是非常大的,甚至可以说宁迢这个人已经变成了他的精神寄托。
但是现在这个人没了。
邱医生不知道作何感想,他想到魏靖允意味深长的话,自嘲一笑,像在笑自己刚才的不自量力。
他走到魏靖允跟前,说:
“魏董,治疗衔玉五年,我了解到衔玉是个对待感情极其偏执认真的人。
恕我无能,他这情况,就算出了医院估计也会直接转成比重抑更严重的情况,除非24小时找人看着,否则他随时都有再次自杀的风险,所以……抱歉,我没办法。”
魏靖允也没太指望他能有什麽办法,他摆摆手:
“回去吧。”
魏靖允自己也没想到魏衔玉会为了宁迢自杀,他自诩他很了解自己的儿子,但是屋内还在输血的人,仿佛在无声地,像之前一样倔强地说:
“我跟你不一样。”
有那麽一瞬间,魏靖允想把宁迢叫回来。
可是这念头只出现了一秒,他就立马掐灭了。
都能为那个人去死了,将来掌握魏氏实权之後,他但凡结下任何仇家,他们都有可能去利用宁迢这颗炸弹去炸死魏衔玉。
倒不如提前把炸弹引爆以绝後患。
做都做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彻底让他忘了那个人,从此以後他没了弱点,也算个好事。
“少爷!少爷你冷静点!”
屋内传来保镖的惊慌失措的声音,魏靖允匆忙跑进屋,只见洁白的床单上全是血。
一旁的血袋已经被他扯下来,针头滴滴答答往下淌血,魏衔玉没什麽力气,保镖轻而易举地把他制止住。
魏靖允擡手就想扇他,可是手高高举起时,看见他灰败的神色,他的手又慢慢放下去。
魏衔玉嘶哑着说:
“我刚刚都听见了,你想让我忘了他,魏靖允,你别想了,我忘不掉。”
魏靖允冷声道:“忘不忘的掉是医生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
他压着自己脾气,说:
“等过几天,你情况好点後,我会把你带回那个医院里接受治疗。
做一次不行就十次百次万次,我就不信一个死人你能记住一辈子。”
魏衔玉嗤笑,擡眼说:
“我现在去死,就是一辈子。”
魏靖允握紧拳头,说:
“看住他,我去找医生。”
魏靖允迎面撞上林衔秋,林衔秋听见里面的内容还处在愣神状态之中,魏靖允从他身边走过,他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往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