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衔玉抱着他,心疼地吻他脸颊,轻声道:
“宁迢,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後面的事情,我来处理。”
宁迢知道自己妈妈精神方面上有点问题,而且她胡乱攀咬人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後面那句话宁迢没怎麽放在心上。
他靠在魏衔玉怀里,眼睛黯淡:
“我妈这人重男轻女,小时候,我长得像个小女孩,我那时候一直觉得她不喜欢我的一部分原因也是这个,所以後来我长大了,才一直留寸头,劳改犯一样,我自己都觉得丑。”
直到他後来开始和魏衔玉真正开始谈恋爱,宁迢才想明白,喜欢一个人是喜欢一切,包括他的庸俗卑劣,下滥肤浅。
同理,讨厌一个人也是讨厌他的一切,不是因为讨厌某个地方,譬如头发长相,性情品格,而是讨厌这个人。
宁迢想明白这个後,又去试图换个角度看待自己父亲和弟弟死亡的那件事,最终得出的结论是:
如果那天在同样环境下,死掉的不是他爸爸和弟弟,而是他,他的母亲不会为他而感到悲伤难过。
可能还会安慰他爸和弟弟,对他们说宁迢这辈子都不会听到的那句话:“不是你的错。”
所以他後来和魏衔玉分开後,没有再剃过寸头。
魏衔玉轻拍他颤抖的肩膀:
“宁迢,都结束了,没事了。”
他亲吻宁迢的脸颊,低声说:
“我喜欢你,什麽样子我都喜欢。”
宁迢抱住他,眼眶有点湿润:
“衔玉,谢谢你。”
沧省
赌瘾属于心理问题,所以沧省的戒赌所类似医院,里面配备着心理医生。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啊啊啊啊啊啊——”
一堆戴着口罩墨镜的男人带着那个不停挣扎的女人往病房里走,她的尖叫声吵的人耳朵疼,护士无奈道:
“您别喊了,都快三天没吃饭了,哪来这麽多力气……”
宁母惊恐地看着他们:“你们想干什麽?你们这群畜生!你们这是这是违法拘禁!”
护士撇嘴,把营养液挂上:
“我们这是合规合法的地方,大姨,你不吃饭,我们只能给你挂营养液,这也是经过你家属同意的好不好?”
一旁的人把她摁住,宁母骂道:“谁告诉你们那个疯子是我家属的?他不是我家里人!滚,离我远点!”
送来这的有的是心理方面有问题,还有些输了钱,受了极大打击,精神方面也有点毛病的,护士自然而然把她归类于後者。
她不可能去信一个疯癫女人的话,找准她手背上的血管,刚想往里扎时,女人又尖叫起来,这回她妥协了:
“我吃!我吃饭还不行吗?”
护士停下手中动作,吩咐外面人端饭进来,说:
“您早这样不就成了吗?跟我们对着干,伤的是您自己身体,我们又不会有什麽损失。
以後记得按时吃饭睡觉,别老瞎折腾。”
护士满意地看着宁母吃饭,然後打了个电话:
“哎,魏先生,今天您母亲愿意吃饭了。”
“是是是,这才刚来没几个星期,有点抵触情绪是正常的,等适应这个环境慢慢就好起来了。
我们肯定照顾好她,您就放心吧。”
宁母听到她的话,抱紧了自己双腿,喃喃道:
“疯子……神经病……真是个神经病……”
护士挂了电话,看着床上的宁母,摇头道:“有那麽一个好儿子还不知足,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