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看着他们将担架往外推,可还没走出这道门,这些人就不见了。
他转头去看李君竹,後者也同那些莫名其妙出现消失得诡异的医疗人员一样,如水波一般身形晃了晃,随即消失不见。
太宰治独自一人站在原处,看着手上沾满的鲜红血迹,良久,他忽然擡手遮住眼痴痴的笑了起来。
…………
织田作之助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为了给孩子们报仇打破再不会杀人的誓言不顾太宰的劝说只身赴会,与mimic的首领放手一搏
最终,他们谁都没有战胜谁,只是完成了心底的最後执念,倒在了彼此的枪下。
濒死之际太宰赶到。织田作明白太宰的孤独和痛苦,他希望他能从这一切里解脱出去,既然在他心里善恶并无分别,那就去做一个“好人”吧,站到善的这一边。哪怕自身存在于黑暗之中,至少还有光明的存在。
交代完遗言,他就该已经死去。
然而,睁着自己有些无神的棕色双眼,理智渐渐回笼的织田作之助并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上泛起了名为“茫然”的涟漪。
“早上好,织田先生。你已经昏迷了一周,现在感觉还好吗?”
他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没有动,依旧直愣愣的望着头顶上木质的房梁。
半晌,他才慢悠悠地,用一如既往平淡无波的口吻出声问道:“这里就是地狱吗?”
“这里还是人间喔,织田先生。”
那道熟悉的声音发出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织田作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这道他感觉很熟悉的声音主人是谁。
他猛地坐起,擡眼便看到了跪坐在距离门边不远处的李君竹。
她穿着好似电视上或神社里才会看到的白色狩衣,看到自己坐起後轻轻皱了一下眉不赞同地道:“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起身时不能一下起得太猛,会造成晕眩。”
李君竹不说还好,她刚一说完,织田作之助就看到眼前的女孩变成了四道重影,接着眼前一黑倒回床铺上。
李君竹不疾不徐的起身靠近了些,在他的床铺边跪坐下,“看吧,我就说了。”
织田作之助依然是那副有些呆愣的样子,没有回应。
等他感觉好点了之後就见李君竹重新调节了还扎在他手背上的吊针流速,取来了靠垫,将他重新扶了起来靠着靠垫坐好。
做完这些,她又取了一旁放着的汤碗递给了织田作之助,然後看着他。
李君竹没有说话,只是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黑乎乎的,散发着诡异味道的汤水。
织田作之助瞥了一眼碗里的东西,然後看向李君竹认真的道:“如果之前有什麽得罪的地方我道歉。”
“唔?”
李君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喝个药而已,怎麽扯到得罪不得罪去了。
李君竹僵笑着将碗又往前递了递,织田作之助几乎是下意识的碗递过来时往後躲了躲。
这下李君竹确定了,对方这是害怕喝药呢。
这个念头刚起,房间的纸门被拉开,幸介几个小鬼头的半个身子就探了出来。
他们一个个眼睛滴溜溜的转,在看到李君竹捧着碗而织田作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时,大笑起来:“哈哈!织田作你居然害怕喝药!”
在幸介五人冒出来时,织田作之助望着他们整个人都僵住了。
李君竹轻轻叹息一声,端着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将空间留给了这位老父亲与他的养子养女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