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殊走后,盛熙川几乎是虚浮着脚步走到卧室,把自己扔到床上的。
屋子里开了中央空调,他喝姜汤又出了一身的汗,把身上的t恤一脱,汗湿的身体,遇到潮冷的空气,肌肉立马紧绷了起来。
微微疼,是烧的前兆。
盛熙川仗着自己身体好,不去理会。
他想,反正之前烧不去管它,第二天也就好了。
翻了个身,盛熙川起初还在想宋清殊,刚分开分钟,自己就在想她。
如果她能睡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不需要她照顾自己,只要躺在身边,让他看到她,就好。
后来,又开始想他们古灵精怪的女儿珍珠。
这个小崽子可真厉害,洞察人性,也参得透天机,就是性子顽劣……
顽劣就顽劣吧,反正有他给兜底,没人敢把她怎么样。
基因这东西也挺神奇,他和宋清殊的基因在一起,能生出这样聪绝顶的孩子,非常值得骄傲了。
想起她们,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幸福。
再后来,脑子已经开始有点转不动,头疼欲裂。
盛熙川又想自己从浴室出来,两人在客厅“坦诚相对”的画面,确切地说是他一个人坦诚。
宋清殊那张带着羞怯却强作镇定的脸,在他脑海中浮现。
包括后来两人在厨房里拥抱,她也不是完全不情动。
如果他不顾她的反抗,强行低头吻她,吻她白皙纤长的脖颈,吻她的唇,甚至解开她的衣服……
她甚至还穿着他的衬衫。
这个念头像火星落入干草堆,轰地点燃了体内压抑的燥热。
盛熙川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一股股邪火不受控制地窜上来,烧得他口干舌燥。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感觉自己像是误入了那面风月宝鉴,而宋清殊,就是镜中那勾魂摄魄、诱他沉沦的女妖。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烧灼的欲念与攀升的体温搅成一团。
又是一层冷汗渗出,黏腻冰冷。空调送来的凉风如同细密的冰针,钻进因汗湿而张开的毛孔,刺得他一个激灵。
他不得不挣扎着起身,拽过一条薄毯胡乱盖在身上,才重新倒回枕间。
意识在滚烫的煎熬与冰冷的战栗中浮沉,不知何时,终于沉入了混沌的黑暗。
也许是白日里那场惊魂刺激太大,刚睡着,噩梦便如影随形。
梦里,盛熙川又回到了胜利桥路段。
不是白天,而是无星无月的深夜。
倾盆大雨如天河倒灌,砸在扭曲变形的车顶上,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世界只剩下狂暴的雨声和引擎盖下冒出的、被雨水冲淡的白烟。
桥下的河水在暴雨中咆哮翻涌,浑浊的水浪拍打着岸边,随时要吞噬一切。
梦里,桥是在他面前塌的。
“盛熙川——救我!”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宋清殊凄厉的呼喊穿透层层雨幕,像尖锥狠狠刺入他的耳膜。那声音里浸满了恐惧和绝望,撕心裂肺。
“小宝!”
盛熙川嘶吼着,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不顾一切地冲向桥下。
冰冷的雨水瞬间将他浇透,寒意刺骨,脚下泥泞不堪,每一步都异常艰难。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抽打在脸上,几乎让他睁不开眼。
梦里没有人拦着他,他赤着脚在雨里往塌陷处跑去。
他看到了那辆被挤压变形的保时捷a,像一只蜷缩的钢铁巨兽,车头深深凹陷,不断的有红色的液体从车里往外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