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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什麽（第3页）

来给我带路吧，

来吧，你痛苦的带路人，你玩命的领航，

颠簸在风浪里已经厌倦了的小船，

你把它一下子向矗立的岩石撞去吧！

为我的爱妻，干杯！”

……

幕布落下又升起，演员再三鞠躬感谢舞台与观衆，所有人都在由衷鼓掌，为忠诚的罗密欧，为敢于反抗命运的朱丽叶，为他们可悲可叹的命运使然，为精彩演绎。

“你喜欢这个故事吗，弗林特？”奥罗拉在人群喧嚣的间隙侧过头问他。

“说实话，我一向不太喜欢无能为力，如果罗密欧是巫师，那他第一晚就可以挥动魔杖骑着扫帚将朱丽叶带走，他们可以自由地去往任何地方。”

弗林特说道，“但我又很佩服他……”

少年及时截住了话头，眼中藏着看不懂的晶亮笑容。

奥罗拉再问，弗林特却不肯说了，年轻的男孩总有不切实际的热血幻想，她也无意窥探他人的秘辛。

散场後，奥罗拉去後台问候了熟悉的朋友们，询问修改剧本习作的意见。等她带着一脑子“结合现实”丶“润色美化”的建议出来时，刚好看见弗林特坐在剧院的大堂里等她。户外的路灯下的雪片纷飞，橱窗与道路一片宁静的雪白。

她站定在他身後，任由灯光将他们影子拉长。奥罗拉忽然没理由地想，如果人与人的相遇都是故事，那她和弗林特的故事又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呢？又会有一个怎麽样的结局呢？

但很快，她反应了过来，觉得自己的想法无聊且无解。

“走吧，现在回去还能赶上破釜酒吧的晚餐时段。”

奥罗拉语气急促地说着，即使她心知肚明自己从来没有在破釜酒吧吃正餐的习惯，她只是急切地想摆脱那些在内心涌动的尴尬情绪。女巫的预感告诉她，像是有什麽东西即将降临。

不明所以的弗林特听从着她的话，和心不在焉的奥罗拉一起走进满天雪花里。他可靠地撑起了刚刚向剧院工作人员买下的一把大伞，下意识倾斜伞面，任凭雪花落在他肩头半身。

街上没有太多行人，今天一天他们似乎就说完了太多太多从前没有说完的话语，此时只是安静地并肩而行。

忽然，奥罗拉伸手覆上了弗林特撑伞的手。

“我的手已经没有那麽暖了。”弗林特开着玩笑，垂下目光。

“我知道。”

奥罗拉扶正了伞身，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因为你在发抖。”

冰冷的雪水沁湿了他的衣服。

狭小的伞下空间内，气氛微妙得再迟钝的人都能感知，弗林特正想说些什麽，身後突然传来了马达暴躁的轰鸣，一束光从後打在了他们身上。

两辆不怀好意的摩托车咆哮着驶来，奥罗拉敏锐地皱了下眉，一把拉住弗林特的手闪到道路内侧，“小心。”

疯狂的骑手们在街上大笑尖叫，充满恶意和挑衅的举动让弗林特沉寂多时的警觉又开始复苏，“这些是什麽人？”

女巫预知危险的直觉使奥罗拉没有急于回答他，只是将手握得更紧。在夜色弥漫的街头，她无比清晰地注意到刚刚驶过他们身边的摩托车又呼啸着冲了回来，像是故意在他们周围绕来绕去。

在这样的雪夜里，剧院附近并不是什麽热闹的地方，意识到不对劲的奥罗拉擡头看向离得最近的一家汉堡店，店主正透过窗帘的缝隙查看情况，冷漠地从内降下防盗门。

“也许要有麻烦找上我们了。”奥罗拉再次回头望去，刺眼的车灯在他们刚刚驻足过的位置闪照着。

“你是说两个麻瓜要挑战两个巫师？”

弗林特的语调像往常一样毫不在意，奥罗拉察觉到一丝故作轻松，刚想提醒点什麽，他却紧了紧和奥罗拉交握着的手，像是明白一切的鼓励安抚。

“不，弗林特，倒是不止两个。”

奥罗拉目视前方，危险露出了它的真容，另一辆摩托从两间商店中的小巷里驶了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总共三辆车将他们堵得无路可退。

“就是他们，我记得这个大个子。”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孩从车後座跳了下来，指着马库斯·弗林特大声说道。

借着路灯灯光，奥罗拉认出了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窃贼，且没有忽视他眼中充满报复快感的火焰。

“小子，是时候为你的多管闲事付出代价。”

嚣张的混混们从熄火的摩托上下来，抽出车上别着的铁棍匕首，领头的家夥飞快地往行人稀少的街道上扫了一眼，转头时像是忽然发现了一旁的奥罗拉，冲她轻浮吹了声口哨，又勾了勾手指。

“别担心，我会教训他。”弗林特活动了一下关节，将伞递给奥罗拉的同时，飞快地伏在她耳边说道。

“不，你说过的，是二对二。”

奥罗拉望着他的眼睛後退一步，带走了温暖的薰衣草气息，她将雨伞收了起来，轻蔑地推开愣在一旁的弗林特，看向自己面前的对手。

选择将明哲保身贯彻到底，并不代表她在危险面前软弱无能。

花店的朱丽娅奶奶并不是完全依赖魔杖的巫师，在年轻时她曾学过格斗与剑术，独自在世界各地游历。奥罗拉曾兴致勃勃地向她学过些皮毛——

而在此时看来，那些皮毛也够用了。

几分钟後，奥罗拉一边想一边把那个轻浮的小子揍倒在地上，居高临下地踩上他的胸膛。

“不好意思，刚刚你是用哪只手冲我勾手指的？”她甩了甩头发，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左臂长长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