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是种最不设防,最真切感受彼此存在的方式,是最原始表达情感的语言。
那一刻,马库斯·弗林特感觉自己的心脏贴近了奥罗拉·平斯的心脏。
然而——
“天下没有白得的午餐,既然我好心实现了你的愿望,那你是不是也理应帮我做点事情?”奥罗拉·平斯将双手抱在胸前,嘴角挑起一抹笑容。
没回过神来的弗林特愣愣地跟着她点了点头。
奥罗拉这次提出的并不是什麽特别的事情,只是撰写剧本灵感缺乏的她想找个人帮她对下台词找找感觉。而作为霍格沃茨唯一和她去过剧院观看表演的弗林特自然成为了最优的选择。
她找了一间空教室,用魔杖点燃壁炉,两人就这样一边靠着温暖的炉火取暖,一边分配角色念起台词。
“什麽是爱?”弗林特舔舔干燥的嘴唇,有些拘谨地念道。
“爱是驯服的某种形式。”
他又问,“那什麽是驯服。”
“书上说,是你我原本与成千上万的同类并无区别,也不互相需要,但在‘驯服’之後,就会变得彼此需要,认为对方独一无二。【1】”
“这听起来很美好……”弗林特擡头看了眼奥罗拉被炉火照亮的脸庞。
注意力集中的奥罗拉随着剧情轻蔑地笑了声,接住了他的话,“美好的错觉——你若深爱一个人,其实并不因为他是独一无二的,而是因为你的爱让他变得特殊。【2】”
她继续念道,“我对此总持悲观态度——”
“人们常说只有无缘无故的恨,而少有无缘故无的爱。”
“不,那是你没有望向我的眼睛。”
奥罗拉·平斯放下稿纸,看到了一汪温柔的灰色海洋。
一时间,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炉火燃烧的“噼啪”声响。
“你怎麽停下来了。”她後知後觉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因为……”
马库斯·弗林特挠挠头,耳朵迅速红了起来。
“此处编剧设置了一个吻。”
这句话说完,除了炉火燃烧的响动,连心跳声也开始清晰了。
频繁而冗长的对视是彼此相爱的前奏。
奥罗拉匆匆结束了这不成模样的对戏,灵感是种玄而又玄的东西,此时来看,似乎离她更远了。
烦恼中,奥罗拉想起了伊尔玛嘱咐她今晚去办公室共进晚餐的约定。尽管时间还早,但能先找到个方便思考的清净地方,奥罗拉求之不得。
她先到厨房,在小精灵们热心的帮助下做了几道伊尔玛和自己常吃的家常菜肴,装进施了保温咒的篮子里。而刚走到伊尔玛·平斯僻静的办公室门口,她就在没有关紧的门外透过缝隙看到了她所不愿意接受的情景——
办公室内美妙的乐声流淌,地毯上温柔地铺了一层雪色月光,平斯夫人正拉着笨拙的费尔奇跳舞,两人没有交谈,除了发出踩脚的吸气声外,更多时候是低低的欢笑,气氛微妙而和谐。
奥罗拉看到了容光焕发的平斯夫人,看到了费尔奇努力挺直的脊背……
她无法对自己说谎,奥罗拉确信自己已无比真实地见证了伊尔玛少有的快乐时刻——她讨厌费尔奇,但她所爱的亲人爱他。
最终,她没有打扰。
这是属于伊尔玛·平斯的自由。
奥罗拉将装满食物的篮子悄悄放在平斯夫人办公室的门前,转身离开。
爱有许多模样。
爱亦是尊重与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