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接过信纸的弗林特好好松一口气,她又慢慢地补充道,“亲爱的奥罗拉。”
弗林特的脸瞬间肉眼可见地更红了些。
有水滴滴在他们脸上,紧随其後的是第二滴,第三滴,淅淅沥沥,雨丝不绝。弗林特连忙拉过奥罗拉的手躲回遮雨棚下,暖白色的串灯灯光温暖依旧,方寸之外不是麻瓜史诗里滔天灭世的暴雨洪水,但他们依旧有寻找心灵庇护的自由。
“那剩下的,就由我来念给你听。”剧烈的心跳中,弗林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没有松开手,奥罗拉也没有拒绝。
他知道念情书时要望着对方的眼睛,才能显得足够诚恳,“如何驯服一只巨怪……”
如何驯服一只巨怪
那必然不是恶咒毒药藤编与烙铁
甜饵与蜜糖也难以蛊惑
他凶恶野蛮野心勃勃
眼中时常闪过狡诈的光辉
注定
不会轻易屈服
不会甘愿献上自己的自由
成为任何人的附庸
除非有爱意发生
他心甘情愿收起了棒槌和利齿
臣服于爱
自此献上
最驯服的忠诚
……
这是弗林特与奥罗拉相识的几个月来从无数废稿中脱颖而出的篇章,其中不乏灵感一现丶字斟句酌丶删减修改丶语句腾挪……
但这还没有完全完成。
“所以,你原本并不打算让我知道它的存在是吗?”奥罗拉聪明地从信纸上的痕迹察觉到了弗林特的秘密。
“因为这不是最好的情书。”弗林特一直记得赛前奥罗拉在休息室里说过的话。爱是,想要将最好的心意传达给对方。
“但这是属于我的情书。”奥罗拉再次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其实,奥罗拉,这封信还有最後一句话。”马库斯·弗林特说道,却已经合上了信纸。
“我……”
奥罗拉知道他想说些什麽,她看过无数种戏剧化的表达,预设过无数种浪漫冗长的对白,而这时候,她只想勇敢地遵循自己的心意。
“马库斯·弗林特。”
她像往常千千万万次一样叫了他的名字。
“我们在一起吧。”
奥罗拉记得,爱要及时表达。
雨仍旧下个不停。
一切气氛和时机都很圆满。
奥罗拉抓住弗林特的头发,他们在雨中接了一个真正的,没有戛然而止的吻。
有了爱,内心才不是荒芜的沙漠。
他们一起往1992年的春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