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誉王意料中的断然拒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区区一个绿林,再调动几万军士还怕攻不下吗?”
穆北驰也不气馁,继续说:“绿林盟内有上万人,不受绿林盟管辖的只多不少,若是没有名单,王爷剿匪怕是三年五载不能停歇。”
誉王这回没有回话,盗匪狡诈,他也是最近才深刻领会到。况且若一时不慎,有人揭竿而起,天下又将大乱,他的大事怕是又要耽搁。
“我可以答应将绿林盟纳入我的麾下,平息了匪祸後放大家一条生路。”誉王放缓了态度,又继续说,“至于葛盟主,我也可以考虑授予他一官半职。”
穆北驰谢过,但他并不放心誉王的口头之言,便提出:“我会向葛盟主和绿林盟上下转达的,不过我需要圣谕。”
皇帝,才是真正能作决定的人。
誉王却意外地哈哈大笑,好似穆北驰说了什麽滑稽的笑话。
穆北驰不解其意,却又听誉王一口应下,“没问题”。
他正要告辞离开,誉王又开了口:“听书清说北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本王可否讨教一二?”
突然听誉王提起段书清,穆北驰更是困惑,誉王知道了什麽?
他按下心中波动,谦卑地说:“段侍郎谬赞。我和段侍郎只是泛泛之交罢了。”
好在誉王并没有多说,反而邀请穆北驰去画室。
穆北驰进去一看,竟是绿林上下大大小小首领的画像。
那画像栩栩如生,眉眼神似,能看出画师技艺高超。
右下角都画了一个简易的马头造型,应该是誉王的名讳。看来,誉王也是下了一番苦功。
“怎麽样,葛盟主的英姿可有画出一二?”誉王指向最最中央的一幅画,问道。
画上的葛垣威严肃穆,颇有正气之姿。
“王爷画工了得,确实与葛盟主别无二致。”穆北驰答道。
“听闻葛盟主身边有一白衣秀士,北公子可有见过?”誉王又问。
他说的是,郭怀瑾?
从画室来看,绿林盟中已经有人投靠了誉王,才会对绿林上下有所了解。
“有过几面之缘。”穆北驰只能答道。
“如此甚好,让本王见识下北公子的画技吧。”誉王指向书桌。
穆北驰只得在书桌前落座,铺开宣纸准备作画。
又听到誉王说:“这位郭举人屡试不第,已经甘心落草为寇了吗?”
穆北驰边画出郭怀瑾的轮廓,边回答道:“草民实属不知。”
“那北公子呢?”誉王又问。
穆北驰停笔,郭怀瑾的样貌已跃然纸上。誉王瞥了一眼,并无异样。
看来画像也只是一个考验。
“穆某一介布衣,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穆北驰回答道。
誉王却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意味不明地说:“本王相信你。”
穆北驰谢过,告辞准备出府。
在和郡府仆从路过前厅连廊时,一位黑衣妇人迎面走来。
他从未见过她,却在见到她的一瞬间从内到外寒毛卓竖,如坠冰窟。
四五十岁丶标志性的黑衣丶鬼面宝剑丶肃杀之气……
是她,黑玄的首领,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