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轩帝已逝丶黑玄也已覆灭,是时候放下过往,往前看了。”穆北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你也是。”战止铮看向远方,说道。
三年前的那场风波,受牵累的何止穆泽一人。就连战家兄妹也在多年後,仍受其影响。
穆北驰有时候想,若是战止铮没有去临河郡,应该仍然做着逍遥自在的泠州小世子,然後承其父志,保家卫国。
而战芷歌,也不会独自挑起重担,仍然是那个不畏天高不惧地厚的小姑娘。
“北驰,我说过的,”战止铮察觉到穆北驰的走神,说道,“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我从未怪责过你。”
“我也从未後悔走过这一路。”战止铮说,毫无芥蒂。
穆北驰也轻叹一声,和他一起看向广袤天地。
既然穆泽之事已然过去,待最後一个复仇计划实现,他们就都真正自由了。
泠州大年。
士兵们早早布置好了塔台,只等夜幕降临的时候,开始他们的新年节目
——斗狮。
京师和南部州郡也有舞狮的传统,但比起泠州的斗狮,却是要差得远了。
不同于京师的狮头呆萌可爱,泠州狮头的样子更加狰狞狂放,比赛也更加磅礴激烈。
泠州十三卫组成十三支狮队,等待着芷歌一声令下,博下新年的第一个彩头。
穆北驰和战止铮坐在一处,看着呰牙咧嘴的狮子头,觉得好生奇怪。
他便问战止铮:“舞狮本是为了喜庆,为何要把狮子头做得这麽狰狞?”
“泠州是边塞之地,常有战事发生。”战止铮说,“据说多年前,俣军驱策象群进犯,泠州守军伤亡惨重。
有一位谋士突发奇想,将舞狮用的狮头改成了怒发冲冠的狮头,带在士兵头上,竟然吓退了象群。”
“倒是条妙计。”穆北驰拍手叫好。
“後来,泠州的舞狮便沿用了泠州军的狮头,舞狮也演变成了斗狮。”战止铮解释道。
穆北驰看着各自准备的狮队,一时蠢蠢欲动。南部的舞狮他见识过几回,斗狮还是头一次见。
“止铮,你怎麽不去试试?”穆北驰看向坐得四平八稳的战止铮,有些疑惑一贯贪玩的战止铮怎麽对此会毫无兴趣。
“哈哈,总要给其他人一点机会。”战止铮笑着说。
想当年,他和芷歌每年最期待的,就是斗狮会了。什麽泠州卫长丶什麽将军谋士,都是他们兄妹二人的手下败将。
後来,父亲便严令禁止,拒绝战家兄妹参赛。
可怜大哥战止钺无辜受牵连,只能在台下看着弟弟妹妹,无法再上台。
如今,怕是芷歌也不能随心所欲了。
夜幕降临,各狮队围着塔台做好了准备。当芷歌的第一声鼓声响起时,十三头狮子齐声而鸣,争相奔向塔台。
然而塔台只有六面,群狮只能互相推挤比拼,战成一团。
一时间,狮头互相撕咬,狮尾互相弹踢,首尾交错丶鱼龙混杂,好不热闹。
围观的士兵更是拍手叫好,与周围的战友打起了赌,猜测了最後的赢家到底是谁?
半个时辰之後,塔楼上的狮队只剩下三只,却还是难分胜负。
塔楼越往上越狭窄,只见金色的狮子一个跳跃,便挡住了蓝狮和红狮的去路,并趁机向上爬去。
蓝狮和红狮也不再缠斗,将目标转向了金狮,四手齐出,硬生生将金狮拽下一层。
金狮又借力打力,将右侧的蓝狮带了下去。
红狮趁此机会,一举夺魁。
衆人一阵叫好。
接下来,就是打开比赛的彩头了,这也是斗狮的重中之重。
是一杆长枪,枪头锃亮丶红缨飘扬,
是战止铮的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