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不知道睡了有多久,但是鬼切醒来的时候,那种困倦感和疲惫感已经完全散去了。
入睡之前的那种糟糕的昏迷感全然消失,现在的他算是很清醒也很舒爽。
鬼切看向源赖光,从他的神色里也可以判断,源赖光似乎也已经脱离了那种虚弱的状态。
鬼切可以毫不犹豫地说,他那糟糕的状态绝对和源赖光的阵法有关,但究竟是怎样的关系,他也说不清楚。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位置,不知名的和未来源赖光定下的契约还在,或者说那种奇怪的感应还在,其他的鬼切也没有办法判断。
“我睡了多久?”
鬼切向正在穿衣服的源赖光问道。
“三根蜡烛。”
源赖光指了指房间里已经烛台上燃尽的一点蜡烛残余,给他示意。
这是源氏应源赖光阴阳师的特殊需要制作的蜡烛。
一根大约是一刻钟的时间。
只是有时候在施展术法的时候,必须借助于或者说用蜡烛更方便,才会有它作为计时的工具。
这点鬼切也知道。
“哦。”鬼切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随后站起了身,把一身皱巴巴的衣服穿正了,乱七八糟的花瓣之类的也拍落到了地上。
突然,像是被惊到了一般,源赖光猛地转过了身。
他的目光在鬼切脚边一地被压坏了的樱花花瓣上看了好一会,最终移开了目光。
“怎么了?”鬼切动作一顿,同样看向地板,没能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没什么”源赖光淡淡地回应,再度扫视一圈,并且手指动了动似乎做了什么依然没有收获,但随后,他又露出了一个很是微妙的笑容,再度道,“没什么。”
“休息好了就准备之后的探查吧。”
“别忘了邪气还没有解决掉。”
“我是可以不在乎了,不过你这现在还是你的世界你也不会舍得它被毁掉吧。”
听到源赖光的话,鬼切动作一顿。
“这不也曾经是你的世界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方才话语里源赖光口吻中的那种凉薄,竟让他一下子感到了相当的难受。
仅仅只是认知到源赖光并不在乎他过去的世界里这一点,就让鬼切觉得无比不适与不安。
“我从不会否认自己。”
“我也没有掩饰过自己确实来自于此。”
“可是既然当初我能够将整个世界抛弃以脱离既定的命运,追求更高一层的力量。”
源赖光说得相当干脆。
“那么,这个世界对我的意义,仅仅只是一段过去而已。”
“对我来说,该有的来自于过去的影响,从未消退,至于说它还存不存在,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如果不是我的鬼切在这里的话,我也不至于刻意去寻找原本我的世界。”
鬼切沉默不言,最终推开门先离开。
比起高兴源赖光是刻意来寻找着自己的,鬼切更在意的,反而是他口中的那个“我的鬼切”。
鬼切总有种感觉,源赖光说那话时,指的鬼切真的不一定是他也有可能是过去的他。
但明明他们是一个,也只会有一个,他为什么要做这种区分?甚至刻意地和他强调这个?
鬼切的疑问不久就得到了解答。
第二日的时候,他碰到了小纸人安倍晴明。
说是小纸人,已经不恰当了,因为这个时间上来自未来空间上从地府而来的安倍晴明,第一次以投射的方式,出现在了鬼切的面前。
鬼切的目光落在他相当正式却又在花纹上有着相当的区别的白色狩衣之上,最终只是点点头。
鬼切原本也要出门继续今日对最后一个邪气点的探查的,但是被安倍晴明拦了下来。
出于某些原因,鬼切主动拒绝了和源赖光同行,因为他的避而不出,他也不知道谁和源赖光走在了一道。
或者源赖光是自己一个人去探查的。
“鬼切”安倍晴明叹息般地叫住了他。
“有什么事情?”鬼切冷冷地应道。
“有时间谈一谈吗?”安倍晴明微笑着道,“因为发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总觉得你该知道的”
“现在吗?”鬼切反问,“你真的不是故意找事情?”
“我怎么总觉得你是在看热闹?巴不得事情闹大一点?看我、我们的笑话很有意思?你很无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