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吞本来是不在意的,就从他这豪放的袒胸的装扮来看,就知道他不是那种在乎什么礼教的家伙,但是拳头打在身上的痕迹是不可能马上消失的,哪怕他是妖怪有着绝佳的恢复能力。
酒吞童子摸了摸脸颊,大约是肿了一点,身上也有些青紫,为了弥补人类与妖怪间力量的差异,源赖光出手的速度极快,同样一个时间,他出手至少比酒吞多几记不止,这样才在妖怪的身体上留下来青肿的痕迹。
而源赖光本身就穿着铠甲,看起来不公平,但因为他压制了自己的力量,有意控制在了这个世界现在人类的合理范围内,所以综合来说,两个人的水平是差不多的。
打到最后赤膊上阵,除了发泄,几乎也没太多技巧性的东西在了。
此时,源赖光一身盔甲烂了大半,妖怪的力量是何等的,更不用说对手是大江山的鬼王酒吞童子。
他对这已经破损不堪的昂贵铠甲没有半点怜惜,干脆地把快成散片的衣服脱下来扔在了一边。
再看他身上,本来偏于白皙的皮肤上有一些红痕,青紫的印记也格外分明,肩膀处甚至有一处被碎裂的铠甲扎入肌肤的伤口,鲜血已经浸染里面雪白的内衫。
他也没有再多矫情,把破了的衣料脱了干净之后,便只穿着一件手臂处有豁口,肩膀上被鲜血染红的里衣往回走去。
来往却无人注意到他们。
虽然从外表上来看,似乎是酒吞童子的情况好一点。
但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看起来源赖光身上伤势更多,但酒吞童子实质上受到的攻击更多,承受的伤害也更大。
酒吞童子能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火辣辣地燃烧一般地疼痛着,尽管外表来看,妖怪强大的体质让他似乎没太大问题。
而源赖光看起来有些恐怖的伤势,其实也算不了什么,至少对一个武士来说,这样程度的伤口不足以威胁到他们。
酒吞童子一开始还以为源赖光会有什么彩色的血呢。
后来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他确实似乎还是个人类。
只是和过去一样,这个人类太过于恐怖,强大得令人心惊。
“挚友!”
看到酒吞童子,已经在庭院里不耐烦走来走去想出门找人的茨木童子终于松了口气。
“是已经解决了吗?”白晴明在酒吞点头之后终于松了口气。
“是很激烈的战斗吗?”神乐看着酒吞童子身上的伤,犹豫地问,在目睹源赖光血染肩头的衣服之后,她眼睛都瞪大了。
这个伤势,似乎不像是
“我们打了一架。”
酒吞童子干脆地言道。
“是很痛快的一战。”
“挚友!”茨木童子痛心疾首,恨不得以身替上。
尤其是在仔细看到了酒吞身上的伤之后,他看源赖光就更加不顺眼了。
鬼切也被从源氏本家拉到了安倍晴明的宅邸。
实质上是,他在休息了之后,眼见时间越来越晚,却还不见源赖光踪影,只能满腹心事地跑过来,找了茨木童子和白晴明,想聊天想发问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怎么说。
茨木童子只能假装自己作为妖怪的绝佳观察力没有看到他身上正慢慢愈合消失的那些欢爱后的痕迹。
这个对象还能有谁呢?不就是骗子阴阳师源赖光吗还可以加个备注,来自未来的神秘源赖光。
源赖光站在门口的位置,隔着几个人遥遥地看了鬼切几眼。
他似乎没有走进安倍晴明宅邸的意思,之前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会和他最讨厌的安倍晴明打交道。
在意识到他好像不打算进来甚至不打算多说的情况下,鬼切心里有些着急。
作为妖怪,对血腥味那么敏锐,他怎么可能没发现源赖光都快要染湿半个肩头的伤势。
本来也没这么严重的,但是他扯了盔甲,烧掉了残余,一路走回来,伤势没有被控制,自然就严重了。
在他眼里,这就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鬼切来说,哪怕知道他受伤都是活该,他就是个一心抛弃自己的混蛋
鬼切心里依然止不住地担心,就像过去所有时候,作为源赖光守护后背的式神和兵器,他总是忍不住地关心他忧心他一样。
如果是小纸人安倍晴明,他一定会当做不知道,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源赖光一身鲜血痕迹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