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湫风叹了一口气:“本以为肖想你肖想不到,上天总该给我个更好的,没想到等来等去就等来这麽个神人,现在想想都是孽缘。”
晏子非看了一眼前面的人影中肯道:“其实桃竹就是毛病多了点,嘴上虽然不中听可为你顶撞天帝,领罚自断仙根时可没有半点含糊。”
“其实我也没想到他能做到这种地步,罢了,看来我命里注定有这劫难,怕是在劫难逃了。你看看,旁人家的良人总归知道怎麽哄人,我家这位木头,我在气头上都能给我讲一个时辰大道理。”
湫风嘴上是在抱怨,可脸上却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见她总算是释然了,晏子非也松了口气:“看你有个归宿我也可以安心了,这些年总觉得耽搁了你。”
“惭愧啊?那还来得及,咱们俩私奔呗。”
晏子非报之一笑:“咱们俩要真凑一块你可未必受得住。”
“怎麽会呢,咱们领主这麽会体贴人,比那木人好了不知多少。”
“哪里的话,我也一身毛病,全凭旁人包容担待罢了。”
“行了行了,别拐着弯夸你家那位了。不过,说真的我这人平生就没服过谁,对你家那位是真的心服口服,也怪不得你们俩个走的山穷水尽该在一块还得一块。”
“这怎麽说?”
“疯都疯的一模一样,几句话就敢撬了妖域驻防,说入魔就入魔,世间若还有第二人敢这麽胡闹,除了你,我也想不到旁人。”
晏子非但笑不语只擡眸看了一眼,只见那人在前面蹦蹦跶跶不知道说了些什麽高兴的脸都红了,晏子非不动声色把视线收了回来。
眼见着就要到北海了,湫风大步上前和那位木人进行深刻的交流,安却骨一脸兴奋跑回来眨巴着眼睛在晏子非耳侧低语:“我总算知道这一对为什麽能成了?”
“为什麽?”晏子非相当配合她。
“因为湫风在妖界身份贵重被人娇宠惯了,就喜欢与她相处不卑不亢的。这第一人呢就是你,至于桃竹,何止是不卑不亢,怕是不踩上一脚都要憾恨终身。毕竟只要是妖,他都瞧不起。”
安却骨分析的挺像那麽一回事,她急呼一声:“哥……”
结果话还没说完便看到朝他们走来的桃竹面露讶异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湫风和他二人草草道了个别便生拉硬拽扯着桃竹下去了。
安却骨回味了一下桃竹那个表情,顿时难堪的擡不起头来,晏子非倒好什麽都没说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安却骨非常灵活窜上他的背在他颈间低语:“你看,桃竹很嫌弃我们。”
“别理他。”
“看来我以後不能大哥大哥的乱叫了。”
“你都叫熟了一时改不了口也正常,这些都是小事,随你高兴吧。”
“唔,可是天天小夫君小夫君的叫显得忒不正经,我要给你取个乳名,得好好想想要叫什麽好。”
“乳名是这麽用的吗?”
“我说是就是,你别管我。”
晏子非从善如流闭上了嘴,背着她直到入了东海这人的名字还是没能想出来,在他背上晃晃悠悠的很不老实。
“再动就掉下去了。”
“掉就掉吧,反正也不疼。”安却骨话一出口便後悔了。
果不其然晏子非沉默了,只有脚步还没停,眼看着海域司就在眼前了晏子非才缓缓道:“痛觉其实是身体的自我保护,你这个状态不是什麽好事,我们去看看吧,天南海北总会有办法的。”
安却骨被这话戳的心软鼻酸,一低头便看到一节白净的骨在黑色衣领里起伏,她心思一动隔着皮肉在那节骨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都听你的。”
晏子非一个激灵手一滑差点把背後的人给丢下去,他稳了稳心神之後才笑道:“这麽乖啊?”
奈何背後的人一日不揍便要上房揭瓦,很不耐夸的扬言自己想到了,随後便附身低语了几个字。
晏子非还没反应过来,身後的人便利索跳了下去,朝着海域司狂奔而去。
“你给我站住。”
晏子非没怎麽费力便揪住了安却骨的後衣领,他被气笑了:“想了这麽久,就想出这麽个混账玩意儿?”
安却骨连连求饶,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错了,真的错了,不当着外人叫你,就我一个悄悄的叫行不行?”
“这哪里是认错的态度?”
“我保证,只有你我俩个人知道总行了吧。”
晏子非无奈,山长水阔相遇已然不易,他们纠缠这麽些年,逆着天违着命把自己折腾的伤痕累累也要凑在一起。如今一朝得愿,日日幸福的发晕,再往後看方知那些受过的疼与苦原来都值得。
行啊,心给你命给你二百零六根骨头也一并拆下来给你,还有什麽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