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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儿您真逗(第1页)

舅儿您真逗!

贺瑾时将车停了下来,就着天色将黑未黑将春生带了回去。一路上他都在想各种各样的事情,一会儿是他自己,一会儿是他舅舅,一会儿又是春生,又一会儿是万世安。

很多很多,脑子不受他控制似的,越想心里也越痒痒。

“春生,”贺瑾时从上衣口袋里掏了一个纸袋出来,塞到身旁人手里,“这是一点哥的心意,要是有什麽难事就给先解决了,总好过一直扛着。”

贺瑾时塞了好半天才塞到人手里,“拿着,听话。”

“哥哥,”春生缓缓叫人,“你为什麽要帮我?”

贺瑾时一个大男人最不爱看遮掩的场景,“嗨哟这有什麽帮不帮的,你哥我是大款,又不差这点,拿着吧,就当给你的见面礼了!”

春生轻轻弯曲了手指,纸袋在快完全黑下来的夜幕里发出点点声响。

“哥哥,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以後会还给你的。”春生说。

“傻孩子,给你的就是你的了,见什麽外啊。以後的事谁说的准,说不定什麽时候我就走了。”贺瑾时没所谓地说。

“你要走离开炀山?”春生快问了一句。

“我是说以後的事谁知道呢,”贺瑾时轻笑一声,“总之,拿着吧。你先回去,我去把车还了。”

“我和你一起。”

“不用,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钥匙就在门边上,我还有个工作上的事找主任说去,你先回去,听话。”

“那晚上我等你。”春生硬是不依不饶。

贺瑾时笑着点头应道:“好。”

春生走的不快,还是一步三回头的那种依依不舍的离别。贺瑾时算是明白了为什麽会有那麽多昏君了,美人丶江山都是可以相睥睨的对等物。没什麽是对的,是错的说法,自己认为值当就行。

贺瑾时没把车骑到单位去,直接骑到了方文清的家。

一处简简单单的屋子,离文物局有点远,但不就是图一个清净。屋里一盏小煤油灯亮着,光线暗到不行。

贺瑾时将车锁了,对着门口大喊:“方主任?睡了吗,方主任?”

很快穿着老头衫的方文清托着个大肚子出来了,“大晚上的喊什麽啊,叫魂啊!”

贺瑾时乐呵呵的笑着,尴尬地摸了一道鼻子,“我这不是给您送车来了吗?”

方文清没给他好脸,“所里的公车你也敢不打招呼就用。”

贺瑾时把车往里推,“你可别跟我还瞎扯了,这车是舅儿你自己个掏钱买的吧。那就是你的,什麽公车不公车的!”

“就属你小子最人精!”方文清退着脚步给让出个一人一车的道。

“下午就听见小苏跟我说车的事,我一猜就知道是你,他要用都没得用。”

贺瑾时把车推到屋里不碍事的地方,“就他屁事多,您甭跟他掰扯,心眼比人家姑娘手里的针线头还要小。”

方文清道:“他又没胡说,是要给所里办事,哪像你不干一件正经事。成天不是被猫抓了,就是被狗咬了,还记得你打小时候就被狗追着一路……”

“诶呀舅儿,都多少年的事了还说什麽!”後半句被贺瑾时嘀咕出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又是少爷架势。

方文清眼睛往前一瞪,“咋滴,还不走啊?你那二楼小洋房没住惯,今天要睡我屋里头啊!”

“说什麽呢,你这就一张床,舅舅不是狠心要我睡地上吧。”

“行了行了,别耍嘴皮子了,滚回自己大院去。看不看看这都几点了,也不知道把车骑到所里,跑这麽远是不是闲得慌。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呢,上了年纪的人了哪比得上你们小年轻!”

贺瑾时又站起来,“我来是有正经事要问您。”

方文清看了一眼贺瑾时裤子口袋了里透出一截的小风车,顿时没好气道:“你能有什麽正经事!上班几天就没见过你对哪件事上心,成天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贺瑾时回怼过去,“谁跟你说我又跟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了,是不是那个姓苏的小王八蛋!”

“嚷嚷什麽啊!”方文清将绿色的小风车拽出来,“这是什麽啊?你五岁时候我要给你买你就说不要了,哦现在倒是童心未泯越过越回去了是吧!”

“舅儿您真是的,”贺瑾时又拿回去,好好装进口袋里,又往里塞了塞,“春生又不是什麽不三不四的人,舅舅您别一天到晚都被人家忽悠了。人家搁您面前说两句好话,还不是看在你是主任的身份上,可别说您一把年纪了看不出来还不如我这个毛头小子。”

“无风不起浪,那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呢!我可是听说这个叫春生不是什麽手脚干净的。”

贺瑾时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贺丶瑾丶时!我没跟你开玩笑!”

方文清要是编别的谎话来蒙他,他说不定就相信了给自己留个底儿。偏偏舅舅跟他开了一个最不像玩笑的玩笑,说小春生手脚不干净,他是一定不相信的。春生那个猫儿样的秉性,就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贺瑾时止住笑说:“舅儿您真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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