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依你。
贺瑾时大概是明白了,原来做也算得上一种情绪的释放。春生连着几日都是如此缠着他,要个不停似的。
他知道春生心里难受,可是他能为春生做的太有限了。春生的心思很好猜,又很难办,总是团成一团,交织在一起。看上去是乱的,实际上又清楚分明,该是怎麽样的,就绝不会混为一谈。
春生对着他笑,他也能看得出来春生不像是表面上那样满不在乎,满满的情绪都放在心里了。贺瑾时看不见摸不着,却能生生感受到,很多次他也曾担心自己是否能真正走进春生心里。
看上去,很简单;其实,很难。
贺瑾时从来没有过的不自信都交代在春生这里了。
贺瑾时做好了饭去叫还在书房里练字的春生,这几天春生不爱说话了,生出新的爱好似的,没完没了一个劲疯狂练字,一练就是一整天。兴致来了就是贺瑾时一口一口喂饭,不过倒也乐在其中。
“春生,吃饭了。”
半晌贺瑾时都没有见着有人回应他,于是又叫了一声:“小春生?”
“嗯嗯嗯丶”终于有人应了,“哥哥端过来。”
贺瑾时无声笑了一声,这孩子……怎麽办,宠着呗!
书房里还挺乱的,到处都是纸,写过的,没写过的歪歪斜斜散落在桌子上和地上。贺瑾时端着碗筷过来,停了一下迈不出去的脚,弯腰捡起一张写过的纸认认真真看了起来。
“嗯,写的不错嘛,小春生。”
春生笑着哼哼了两声,写字的手也没停下来,看都没看贺瑾时一眼。
“好香啊!”春生轻轻嗅了嗅鼻子,“什麽啊?”
“饿了吧,来,”贺瑾时放下饭菜,抽掉了春生手里的笔,绕到人身边。
春生急了一下,“诶?!哥哥!”
“乖,过来,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练。”
春生只好拿着就差最後一笔就写完的贺字递到正主面前,嘟着嘴说:“像吗,哥哥?”
贺瑾时下午的时候给春生写了几个,春生就照着上面一笔一划去描摹。
还真别说,是挺像的。
贺瑾时是这样觉得,不看那最後一笔的话,可以说就是有八九分像了。
贺瑾时淡笑了一声,指着最後那残笔,“哪里像了,你看这都写毁了。”
“那还不是怪你吗。”春生不乐意了。
贺瑾时拉着春生坐下,端起饭碗递过去时春生在地上捡起自己写的字认真看,贺瑾时只好又像之前那样一口一口喂给人。
“张嘴。”贺瑾时试过温度才递过去。
“怎麽突然想起来练字了?”
春生包着一口饭边吃边说,“哥哥你怎麽又这样问。”
贺瑾时一笑,“你也没告诉我啊。”
“就是丶”春生顿了一下,又灿烂着说:“就是有人说我字写的好看啊。”
贺瑾时一听就笑了,见着春生脸上那股傻乎乎的可爱劲不觉笑意更甚,倒是他说的话,春生的字确实写的不赖。好好练练绝对比他拿得出手,他的字帅是帅,就是有点潦草。
春生认真写起来那可都是笔笔分明,端庄又大气,叫人看的赏心悦目。
“再来一口。”
春生很高兴呵呵笑着,“哥哥,你说我以後是不是可以摆个摊靠这个吃饭了。”
贺瑾时跟着附和,“是是是,我们小春生可厉害了,都要养得起我这个贺大少爷了。”
春生闷闷笑着张不开嘴巴,贺瑾时嗔怪了一句,“吃饭呢,别笑。”
“好!”春生乖巧放下手上的纸,从贺瑾时手里接过碗,用同样的手法递给贺瑾时一口,“给,哥哥。”
贺瑾时坦然接受,觉着人生不过如此了,喜欢的人在身边,做着喜欢的工作这就够了。有幸如此,还有何求。
说起来贺瑾时这人随性的很,没什麽宏大的志向与抱负,没想过这辈子要做出个什麽功绩出来。人人都有人人的活法,他的活法就是身边的人都在,身边的事都是乐事,这就够了。
管他今天上班还是明天上班,无拘无束又自由自在惯了,根本不服管。倒不是说贺瑾时工作做的有多马虎,就是在炀山这样的小地方根本没必要去认这个死理,对人对事都是一样。
不死板,才是他贺瑾时欣赏的样子。
一如春生,在他心里也是一样的,生动丶鲜活丶一切跟美好沾边的词汇都可以用来形容他心中的春生。
久旱逢甘霖,何时换得一时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