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拾锤锤後腰,问沈叙宗:“你累吗?”
“还好。”
沈叙宗今天也接待了很多人。
他是兆辉下一任“主人”,很多政要和友商合作方来了之後,都会和他聊几句。
奚拾趴去了床边,慢慢的,不吵到两个小家夥。
沈叙宗坐在床边给他揉腰,又去卫生间搓了一个热毛巾,拉起衣摆,替奚拾敷在腰上。
奚拾叹:“舒服多了。”
奚拾安静地趴了片刻,沈叙宗也安静地陪着他,给他揉腰,又捏了捏後颈和肩膀。
片刻後,趴着的奚拾转过头,对身边的沈叙宗低声道:“老太太不会参加葬礼的。”
“你发现了吗,老太太家里,今天甚至没有人来吊唁。”
“嗯,她不会来的。”
沈叙宗也肯定道。
奚拾想了想:“到时候仪式不来也没关系,对外就说老太太身体不好,这个大家也都能理解。”
“嗯。”
沈叙宗继续揉着腰。
奚拾片刻後拿开後腰的热毛巾,放去床头,转过身,伸手,沈叙宗弯腰低头,和奚拾抱了抱。
奚拾别的没多说,就道:“好多事情啊。”
沈叙宗:“等葬礼结束就好了。”
奚拾道:“本来我也以为你会不会不参加爷爷的葬礼。”
沈叙宗:“原本是想直接走的。”
但奚拾留下了。
奚拾留下,愿意操持丧事,最後再送老爷子一程,还老爷子这麽久以来相处的情谊,沈叙宗自然会陪着。
沈叙宗接着道:“等结束了,我们还回南岛,陪馨馨和隆隆挖沙子。”
“好。”
奚拾应声。
楼下,厅里,坐在一起,沈洲河红着眼眶对沈映心道:“爸喜欢沈昼,不喜欢我,结果最後沈昼根本不来送他,陪他的还是我们。”
沈映心只得劝慰他:“爸也喜欢你的,公司他也放心交给你,没有给沈昼。”
沈洲河带着哽咽道:“那是因为沈藏锋沈曦都靠不上了,沈昼心脏也做过手术。”
“如果都没有,公司给谁,还真的不一定。”
“洲河,哥。”
沈映心认真道:“这种话以後别说了。”
“我们家从此之後都没有沈昼这个人了。”
可沈洲河心里就是苦涩。
他明白的,他的父亲更喜欢沈昼,最後也给了沈昼很多。
沈洲河想想就难过。
而讽刺的是,老爷子那麽爱沈昼,甚至不惜得罪全家将他带回家里,但最终,沈昼也没有见老爷子最後一面,更没有以家人的身份来吊唁送老爷子。
沈家人都明白,老爷子的爱,终究是错付了。
最後留给老爷子体面的,是老太太,是他与原配生的儿女後代。
他的真爱,他最爱的儿子,沈藏锋沈曦,孙辈,一个人都没有出现。
也不知道老爷子如果知道这些,当年还会不会出轨丶会不会将沈昼带回沈家。
不过这些如今都已经不重要了。
人死灯灭,前尘尽消。